那夜,曾鴻斌的車開出鳳江九天后不久,左側車道沖過來一輛車,將曾鴻斌的車撞離跑道。
曾鴻斌被撞成了腦震蕩,萬幸撿回一條命,兇手逃之夭夭,而他那輛車據說也是沒買保險的黑車,車子自然是從黑市購入,警方從黑市入手,也沒查到丁點線索,看是出來,是場人為蓄意的陰謀。
曾鴻斌氣得不行,他讓冷皓查找真相,冷皓表面應著,心里卻不知道該咋辦。
冷皓來香水苑時,沈襄剛從公司回來。
冷皓看著她,欲言又止。
沈襄眼尾勾笑,從昨晚冷皓拒絕她后,她就不想在他面前顯露真性情了。
“冷先生,有事?”
沈襄挑眉冷問。
受不了沈襄冰冷的語調,疏離的態度,冷皓咽了口唾沫:
“襄襄,你別這樣,我與斌哥的交情,我不能那樣做。:
“說了以后別這樣叫我。”
沈襄不給冷皓留絲余地:
“我們沒有那么親熱。”
“襄襄。”冷皓急聲道:
“斌哥讓我查找撞他的真兇,所以,我過來找你。”
沈襄眼尾的笑勾深:
“冷皓,你有證據嗎?若有,你把我銬走。”
冷皓沉默。
思慮了片刻,他緩緩開口:
“襄襄,你這樣,我會左右為難的。”
很明顯,冷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邊是與他交情匪淺,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另一邊是他摯愛的人,他愿意傷害她們任何一方,然而,他們偏偏有了不可解開的矛盾。
沈襄倒了杯紅酒,低頭,淺嘗了口火紅液體,辛辣入喉,直抵心臟:
“冷皓,你對曾鴻斌還真是死心塌地,也許,有一天,你會覺得付出的這一切都不值。”
沈襄話里有話,冷皓眉心刻痕擰深:
“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對曾鴻斌太忠心了,就因為當年他因為我得罪了薄南辭,他進去過一回,你感到內疚是嗎?”
冷皓眉眼閃了閃,顯然,沈襄一針見血說到了點子上。
沈襄仰頭,她眼睛盯著冷皓,眼底兇狠的光一閃,杯中酒隨著她吞咽的動作全數入喉,咽下辛辣的液體,杯子從沈襄手中狠狠砸落。
砰。
杯子碎了一地。
碎渣到處飛濺,有片砸到冷皓眼角,絲縷的疼襲來,冷皓沒有動,他直勾勾望著沈襄,眼角有血紅滲出,讓他面容看起來有些猙獰。
“據我所知,曾鴻斌并沒你想象的好。”
她只能這樣提醒他。
然而,冷皓接受不了沈襄的話。
他喉結滾動,激動的聲音喉嚨間溢出:
“你對斌哥誤會太深了,他一心想幫你,沈襄,你不能……”
沈襄接過冷皓未出口的話:
“我不能恩將仇報是嗎?”
“冷皓,你知道昨晚在飯桌上,深城各界名流是怎么說我的嗎?他們說,是我扳倒了薄南辭,是我整垮了薄氏,別人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薄家失勢是誰的杰作,不是你與曾鴻斌串通起來把薄南辭整到一無所有的地步嗎?“
沈襄問得痛心疾首,她捂著心口:
“因為我,薄南辭追殺你,可我問過寧浩,寧浩說,薄南辭只是下令將你趕出深城,這五年,他并沒有派任何人為難你,甚至將你趕盡殺絕,是的,這一切,我是禍源,我拿我孩子不幸的童年買單,我為曾鴻斌的兇殘背鍋,我用我的名譽及辛苦樹立的口碑買單。”
想到薄司穆在御城與薄南辭受苦,沈襄的心就像被人挖了個洞,她日日夜夜寢室難安。
“說到底,你還是心疼薄南辭在御城受的苦。”冷皓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他為沈襄出口的話震驚,他也為沈襄仍然愛著薄南辭而心酸。
沈襄拭去眼角的淚,她抿唇輕笑:
“我不心疼薄南辭,但我心疼我的孩子,那我懷胎十月所生的骨肉,我不能見他,不能看著他成長,冷皓,我已經缺失了他五年的黃金歲月。”
“如果實在心疼他,我可以讓人把他從御城帶回來。”冷皓現在雖是殺手,卻絕不是冷血絕情之人,他愛沈襄,喜怒哀樂自然受沈襄牽動。
見沈襄這樣痛苦,冷皓的心軟了。
提到薄司穆,沈襄的淚落得更兇了:
“他不會想見我。“
沈襄永遠記得薄司穆的話,即便她是他媽,這輩子,他也不會認她。
冷皓默然。
沈襄淚霧朦朧的眼看向冷皓:
“你不相信寧浩的話?”
“沒證據前,我誰的話都不會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皓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對沈襄,他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行,我會找到證據,冷皓,你等著后悔吧,以后,我這兒你還是少來一點,免得被人說閑話。”
沈襄今天在公司聽了些流言蜚語,私底下,沈氏的人都在紛紛傳她與冷皓的緋聞。
招惹緋聞的目的,應該是冷皓成天跟在她身后,外人看來,明面上是保護她的安全,私下倆人指不定是什么關系。
“襄襄……”
沈襄把冷皓推了出門。
砰的一聲,房門關了,冷皓站在門外,不知所措,阿香上來,見了冷皓茫然的臉,忙道:
“冷先生,我會跟你在沈姐面前說說好話,你……”
阿香瞥了眼緊閉的房門,遲疑地對冷皓說:
“你還是先走吧。”
冷皓邁動灌了鉛的雙腿,好半天才走出香水苑。
晚上,白浩跟沈襄打來電話,白浩說:
“沈總,司穆好像生病了,御城那邊有消息傳來,說已經不下一次看著薄南辭帶著司穆進醫院。”
聽了白浩的話,沈襄握手機的手止不住地抖,她說:
“馬上訂飛往御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沈襄抽了支煙,白浩已把機票訂好,沈襄立刻動身去機場,飛機鉆過漆黑的夜空,幾小時后抵達御城。
天,飄灑著細雨。
沈襄下了飛機,立即跟薄南辭打電話,耳朵里一遍又一遍響起的女音,冰冷又無情:您撥打號碼是空號。
薄南辭換號碼了。
沈襄讓白浩去查,她坐在車子里等白浩的消息。
不一會,白浩回來了,氣喘吁吁:
“沈總,薄南辭的號碼都打不通,他們住的地方也沒人了,房東說昨天晚上連夜搬走的。”
薄司穆病了,薄南辭卻不見了蹤影。
沈襄嘴唇哆嗦,身子也跟著顫抖,她可以不管薄南辭的死活,可是,司穆是她兒子,她不能不管他。
“白浩,讓人去找,務必找到司穆的下落。”
沈襄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該讓司穆跟著薄南辭。
這一刻,她心里充斥著對薄南辭難以言說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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