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小口喂著她,輕啟冰冷薄削的唇,暗啞嗓音微微顫抖著道:“菱兒,這是朕欠你的,喝完還有,朕全部還給你,你給朕醒來,好不好?”
接連喂了幾口下去,小女人總算有了反應,但她卻并不是睜開眼來看他,也不是要回應他的話。
而是被他喂到嘴里的鮮血嗆得快要窒息了,痛苦難受地仰著脖子,無意識地抽搐著,噴吐出了到嘴的鮮血。
“菱兒,你醒了?”
司瀾宴見狀,緊急地上前來,抬高她上半身。
“噗——”
結果她口中剩余的血液,就全部噴到了他身前。
他潔白衣裳被血染紅,猶如銀霜上灑下一片血色薔薇,見者心驚。
但向來有著潔癖的他,卻并沒有去管身上弄臟弄濕的衣裳,而是抱起她坐到他懷里,心疼地拂袖給她擦拭掉嘴角的血跡。
然后大手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地拍撫她瘦弱脊背。
薄削的唇翕動著,沙啞嗓音痛楚地道:“菱兒,朕將血還給你,可你為何不要?還在生朕的氣是嗎?是朕不對,你說,究竟要朕怎樣,你才會消氣,才能醒來?菱兒,你聽到朕在同你說話了嗎?”
“哎......”院判好幾次上前要給他包扎手腕處的傷,可都被他投喂鮮血的動作打斷了。
院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搖頭嘆氣。
眼下見他總算閑下來了不再投喂了,院判便再次顫抖著上前來給他包扎。
瞅著他那不斷淌血的傷處,肉眼可見流失了不少鮮血,肉疼地勸說。
“皇上,您以這種形式給娘娘渡血,效果微乎其微,因為,吃下去便會消化掉了,能吸收掉的少之又少啊,您這又是何苦?”
古代醫療環境遠不如現代,他身為院判,腦袋里還沒有輸血的概念,但也知道喝血是治標不治本的。
李公公也哭著勸道:“皇上您可千萬要保重好龍體啊,奴才瞧著,甄妃娘娘也不是完全沒有知覺的樣子,暈迷中還能瑟縮發抖,不適之下能夠吐出鮮血,像這種情況的話,只需靜養半日,應該便無大礙了啊......”
院判好不容易,才給他割破的手腕止住血,又包扎好,也安撫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兇化吉的,皇上,您過多擔心也沒有用的呀,娘娘要是醒了,也不想看到您如此自責愧疚的模樣......”
司瀾宴落寞地摟著懷中小女人,大手輕拍她脊背,低頭輕吻著她發頂,抿著唇沒有說話。
身前潔白不染纖塵的衣襟被殷紅鮮血打濕一片,貼在心口黏膩不適。
令他想起了昨日,她喝湯藥時不小心嗆著吐到了他這里,見他面色陰沉了下來,她小臉上滿是惶恐,卑微地給他擦拭著,小腦袋蹭著他,撅起櫻桃小口給他吹著,用那軟糯糯的嗓音哄著他。
想著,他黯然垂下眼簾,無比自責地深深嘆了口氣。
他多希望,她能早些醒過來,然后再像昨日那般......
院判和李公公看到這里,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接連兩天,養心殿都被一股濃重的陰霾所籠罩。
因為秦菱躺了兩天,都沒有醒過來。
這兩天里,司瀾宴除了上早朝,別的時間都抱著秦菱,陪著她,哄著她,怕她寂寞,低聲和她說著話。
“菱兒,別睡了好不好,菱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朕,菱兒......”
第三天,司瀾宴上朝時候開始心緒不寧,總擔心著養心殿里躺著的小女人,大手一揮早早便散了朝,來到了養心殿,抱起小女人一聲一聲低啞地喚著她。
一張俊美到極致的俊臉上布滿了憔悴和疲累,深沉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陰云,眼底染著肉眼可見的紅血絲。
這幾日,他幾乎都沒有合過眼。
懷中小女人還是像往常那樣,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緊緊閉著雙眼,軟乎乎無力地靠在他懷里,沒有回應他。
他也不氣餒也不失望,圈抱著瘦弱異常的她,繼續低低啞啞地同她道:“菱兒,朕往后,一定好好待你,不會再罰你了,不會讓你受丁點委屈,往后,便由朕保護你,朕說到做到......”
司瀾宴一直陪著她說了很久很久的話,仿佛和外界隔絕了一般。
直到宮人們進殿伺候他用午膳了,他才回過了神來。
“朕知道,你能聽到朕的話,菱兒,你快醒來,朕帶你去梨園里放風箏,好不好......”
他此時并沒有什么心情用膳,只是吻了吻懷中小女人的額頭,又吻她緊閉著的眼睛,微斂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輕松地抱著嬌軟未醒的小女人往殿外走去了。
他抱著她在梨園里散了會步,呼吸大自然里的清新空氣,感受鳥語花香,一遍一遍低喚著她。
小女人從始至終沒有搭理過他,絕情得很。
他抱著她走著,看著滿園子開得正盛的純白梨花,又想到了幾天前的夜里,她坐在梨樹上晃蕩著小腳丫子吟詩,他逗她,用毛毛蟲嚇她,她鬧他笑,還一起在這里用晚膳......
想到了他橫抱起她離開要入寢時,她瞪大鹿眸不可置信的小表情,羞澀地在他懷里蹭著撒嬌的小模樣......
觸景生情,他想到了不少與她有關的畫面。
最后,他輕撫著她柔軟的發,冷哼道:“小傻瓜,你以為裝睡,便不用侍寢了嗎?記住,你還欠朕一個太子,小傻瓜,再不醒來,朕可要來強硬的了,你怕不怕?”
他冷冷地恐嚇著他,抱起她大步出了梨園,徑直往后山隱蔽洞府里去了。
洞府里有個天然的溫泉池,夕陽西下,照在水面上蕩起紅色的波紋,氤氳的水霧蒸騰而上。
他給她剝了外衣,抱著病弱失了溫度的她入了池子里。
他半靠在溫泉池邊,讓她趴著躺在他身上。
這的水溫,比別的溫泉池要高上許多,泡在里面渾身發燙,好似進了一個煉藥的鼎爐。
才一刻鐘的功夫,小女人便泡出了一身熱汗。
原本不正常涼涼的小身體也回溫了,且熱乎得厲害,那向來慘白無色的冰肌雪膚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潮,本就柔若無骨的小身板越發綿軟無力。
小女人此刻便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散發著甜蜜誘人的果香,誘人采摘品嘗。
司瀾宴是個無趣的孤家寡人,二十七年,從來不談情情愛愛。
他也不是個癡情的種子,多年來,對女人并沒有什么興趣,也向來冷酷無情,麻木不忍。
但他終究還是個人,也是個男人。
在面對自己難得感覺很喜歡很喜歡的小女人時,也就不受控制地被她此時的俏模樣所吸引住了。
不知是泉水泡的,抑或是別的因素導致,他萬年不變、冷冰冰俊美無儔的面容上滲出細密的熱汗,淡漠禁欲神色微微變了變,向來平穩的呼吸不再平穩,一向沒有波瀾的心湖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深沉如澤的寒眸氤氳上一層水霧,眼底里火光隱隱,微顫著的纖長眼睫也同樣沾染上了一層稀薄的水汽,顯得朦朦朧朧多了一層神秘魅惑之感。
他性感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將眸光從她身上收回,原本是抱著她的雙臂伸展開來,搭在了池邊上,便不再抱著她了。
水霧氤氳的眼睫垂下來,遮住隱現火光的寒眸,催動意念,摒去心底莫名升騰而出的異樣情緒。
他清心寡欲這么多年,可不是假的。
很快,他躁動不安的情緒便緩和了下來。
又過了兩刻鐘,他見她小臉緋紅似火,軟乎乎的小身子滾燙得厲害,微弱的呼吸聲也大了起來,擔心病弱的她泡久了受不住,便打算起身抱著她出去。
“唔,好暖......”
但這時,懷中一直沒有動靜的小女人卻突然嚶嚀了一聲。
緊接著,在他深沉的視線中,她睜開了迷離渙散的美眸,蘇醒了過來。
秦菱睜眼,便對上男人放大版的妖孽俊臉,暈暈沉沉的她先是對著男人虛弱無力地笑了下,無意識地喃喃著:“呵呵,你好帥喔......”
她花癡地看著他,撐著小身子想要坐起來,結果小手上異樣的觸感令她驚奇之下,低頭去看了看。
她暈迷了三天三夜,此時剛剛蘇醒,意識還沒有完全清晰過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于是還又上手摸了摸,盯著瞅了好一會,意識逐漸回籠的她,才終于反應過來,這是男人那濕潤衣襟遮著的精壯胸膛。
她還聽到了男人性感的悶哼和低喘。
“這是......這這,這我不是故意的喔......”
男人性感悶哼和低喘,很不正常,令她趕緊移開了小手,結果一不小心,又觸到了他溝渠分明、塊塊堅硬的腹肌。
至于她為什么知道是腹肌,是因為手感很不對勁。
加之由于男人外袍脫了,僅穿著純白色中衣,濕噠噠的中衣緊貼在身上,她一垂眸,就能明顯看出來他那八塊腹肌的輪廓。
她小臉爆紅,但那好摸的觸感,令她又忍不住多摸了兩下,并沒有及時抽回手去。
于是,她不安分的小手,就被男人好似鋼筋鑄成的大手給一把捉住了!
男人將她小手捉在半空,幽暗攝人的眸光沉沉地盯著她緋紅的小臉,輕啟岑薄性感的唇,啞聲道:“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可算是醒了,讓朕好生擔心,怎么,暈了三天未見朕,這是想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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