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趙錦兒提醒,秦慕修早就猜到了。
自打見過蔣翠蘭,柱子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
回來之后,對佟小蓮不止冷漠,還很有敵意。
跟以前判若兩人。
要說不是蔣翠蘭教的,是個人都不信。
“不應該啊。蔣翠蘭可不是把孩子看得很重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拋下重病的父子倆跑了。她現在的情況,想找下家,孑然一身可比拖個兒子強多了。”
趙錦兒直點頭,“蔣翠蘭確實沒什么兒女心,柱子打小都是我帶的。她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己吃,弄點布料,也是給自己做衣裳,從來不管柱子的。”
秦慕修鳳眸微瞇,“除非,柱子對她有用。”
“柱子對她能有什么用呢?”趙錦兒迷糊了,“我今天看她,打扮得像個城里貴婦,要金有金要玉有玉,肯定是已經有人家了,誰家還缺兒子不成?”
看著媳婦認真分析的小模樣,秦慕修心生欣慰。
這孩子,從一個怯懦的小可憐,長成有想法的大姑娘了。
只聽她嘀嘀咕咕又道,“蔣翠蘭才三十來歲,又不是不能再生。”
秦慕修摸摸她滑膩的臉頰。
“且等等看蔣翠蘭還有沒有小動作吧。”
趙正他們陸陸續續回來,竟都沒有找到柱子。
這下,連趙正也慌了。
“這孩子,跑哪里去了!”
說著,又要出去尋。
趙錦兒道,“說不定回家了或者去我們那兒了,我們回去看看。”
說著,把趙正拉到一旁,將佟小蓮的情況告訴他。
趙正兩眼一黑,差點昏過去。
一堵未去,又添一堵。
兩個孩子,怎么就沒一個省心的!
“你沒告訴小蓮吧,她是個心思重的,可別讓她知道!”
趙錦兒搖頭,“沒呢,哄她吃了保胎藥。這保胎藥,要一直吃,而且再也不能讓她做任何體力活了。”
趙正抹了抹眼角,“都怪我沒用。要不她也不會一直這么辛苦。”
趙錦兒安慰道,“夫妻之間,同甘共苦,蓮嬸也是想趕緊讓這個家好起來而已。”
回到小崗村,柱子竟也沒回來。
“相公,柱子不會出什么意外吧?”趙錦兒就這么一個弟弟,雖然是堂的,但是她一手看大,感情很深。
秦慕修安慰道,“不會的,年底宵禁,鎮上半小時就有衙差巡邏一次,安全得很。他可能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孩子大了,有心事正常,等想開了自然會回家的。”
窗外,突然搓棉扯絮地下起鵝毛大雪。
不一會兒,地面就白了。
飄雪夾著寒風,冰冷刺骨。
趙錦兒愁得一夜都沒睡好。
他們不知道的是,柱子此時,正住在鎮上最好的客棧里,烘著暖爐,吃著糕點哩。
是蔣翠蘭把他接走的。
“娘沒說錯吧?他們就是想把你擠兌走!這天底下還有不為兒子的親娘?娘就是再罵你,也是氣話,心里都是為你好的!后娘可就不一樣了,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的孩子,不磋磨你就不錯了,還指望她對你好?”
“我就是擔心你回來受委屈,急吼吼追過來的。這不,可叫我遇上了!”
“這些人心真狠吶!這么大的雪,你一個孩子在外頭沒回家,也沒人找你!這是想凍死我兒子啊!”
蔣翠蘭摟住柱子,假惺惺掉了幾滴眼淚。
柱子哪里受得了這個,當即就覺得他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
之前真不該那么怪她。
“娘!”
“兒子!”
娘倆抱在一處,“溫馨”得不要不要。
“兒子啊,你以后跟娘吧,娘保證,不會再讓你吃半點兒苦。”
“可是娘你……你一個婦道人家,現在靠什么生活啊?”
“這個嘛,是這樣的,娘之前生病,看病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特好的大夫,這大夫啊,早年喪妻,想娶娘做個繼室。他聽說我還有個兒子在鄉下,說什么也要我把你接回來,想讓你去學堂念書,再把一身本事都教給你,將來繼承他的家業。”
柱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懵懂中也懂點兒事了。
就問,“這大夫自己沒孩子嗎?”
蔣翠蘭撇撇嘴,兔崽子,心眼子還挺多。
少不得解釋道,“他呀,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兒子在京里做太醫,哪里看得上家里這點家業,至于女兒嘛,過兩年嫁人了,怎么也不能把家業送給女婿啊。你呀,只要好好表現,家業就是你的。”
柱子不免動心了。
“可是我除了會認點藥材,啥也不會,怎么表現啊?”
蔣翠蘭就將他耳朵拉到嘴邊,壓低聲音說道,“……”
轉眼就是年二十九。
柱子還沒回來,一家人急得團團轉。
趙正干脆關了鋪子,把佟小蓮和楚杰送回家休養,他自己就在鎮上走街串巷地找。
趙錦兒和秦慕修每天也幫著找。
可柱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真不行,我去郡上報官去。”
就在趙正走投無路之際,柱子自己回來了。
趙正一把抱住兒子,又是氣又是疼,“你跑哪兒去了?可知道一家人找得多急?”
柱子怔了怔:娘不是說,根本沒人找他么……
趙錦兒怕趙正又要動手,趕忙把柱子拉過來。
“人回來就好,明兒就是除夕,去我家剪窗花吧!”
趙正正擔心著佟小蓮呢,便點點頭。
“也好,我先回去看看你嬸子。”
看著趙正急匆匆離去的身影,柱子小小的掌心,捏到了一起——娘沒撒謊,爹現在最在意的人,是佟小蓮和她肚子里的那個。
到了新宅,趙錦兒按照秦慕修說的,沒有過多追問柱子這幾天去哪里了,讓他自己消化消化。
柱子的態度,還是冷冰冰的,洗完澡,飯都沒吃。
也不跟木易玩鬧,連趙錦兒喊來張芳芳幫忙炸圓子都不湊趣,獨自回屋睡覺去了。
趙錦兒悄聲跟秦慕修道,“相公,我咋覺得柱子跟變了個人似的,這孩子不是有什么心事吧?”
秦慕修撇撇嘴,“你真以為一個孩子,能在大雪天離家出走兩三天啊?”
“什么意思?”
“他這幾天,十之八.九,是跟他娘在一起的。”
趙錦兒恍然大悟,旋即憤怒不已。
“那個女人,肯定又給他說什么了!要不他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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