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一陣高興,“民女想要什么,皇上都賞嗎?”
秦慕修小聲提醒道,“錦兒,圣駕面前不得放肆。”
晉文帝當即瞪了他一眼,“怎么對你媳婦呢?丫頭,你盡管說,只要朕辦得到,定滿足你。”
趙錦兒齜牙一笑,“那民女可就說啦,民女想要一個醫女考試資格。”
晉文帝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
笑了半晌,才道,“這讓你獅子大開口的絕佳機會,你就要這?”
趙錦兒私以為這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
畢竟醫女考核,一年也只有一次。
而且必須由官紳推薦才有考試資格。
現在相當于讓皇上給她“開恩科”。
她憨憨地點點頭,“望皇上開恩,民女若做了醫女,定用所學為百姓謀福。”
晉文帝本覺這孩子耿直憨傻,聽了這話,卻感動不已。
一介民女,尚有為民謀福的志向,可他的兒子和臣子們,不見得有。
“來人!擬詔!”
趙錦兒一時間不知晉文帝是何意。
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擬什么詔?
主簿官端了筆墨和玉璽上來。
晉文帝一字一句親口道,“趙氏女錦卿,天惠聰穎,醫術卓絕。更不辭辛勞,救泉州鼠疫于危難,治朕之隱疾于萬一,朕心甚慰。著吏部從重議獎,特封為一等醫女。享九品隸官俸祿,可提壺行醫。”
趙錦兒整個人懵了。
拍拍自己耳朵,不敢相信它們倆方才聽到的話。
“相公,你掐掐我……”
秦慕修一臉寵溺的無奈,“君無戲言,你盡可當真。”
晉文帝看著她糊里糊涂的樣子,心生憐愛,“你這丫頭,討要醫女考核資格,朕直接給你個一等一女的名分,還不高興嗎?讓人掐你作甚。”
趙錦兒連忙磕了個頭,“民女謝皇上隆恩!民女讓相公掐我,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皇上就坐在民女面前,和藹可親,民女又信了自己的耳朵。”
晉文帝又好氣又好笑,揮揮手道,“滾吧。”
趙錦兒跪地不起。
“干嘛,還想賴著朕不成?”
趙錦兒指指主簿官手里的絹書,“文書還沒給民女呢。”
晉文帝滿頭黑線,“你倒是猴精!”
“對了,你們出宮以后,住哪兒?”
“三殿下收拾了一個別院與我們暫住。”秦慕修答道。
晉文帝點點頭,又搖搖頭。
“住倒是能住,但沒個自己的住所,在京城不算扎下根來。連英,你吩咐下去,在城內尋一處宜居小院買下來,布置好之后,把房契交到錦兒手上。”
趙錦兒懵了懵,“這、這啥意思?”
魏連英連聲道喜,“皇上賞了住所給你們呢!還不快謝恩!”
出宮后,趙錦兒還覺如踩在云端。
“相公,我成醫女了?還是一等醫女?”
“嗯!”
“皇上還要在京城賞我一處宅子?”
“沒錯!”
“天哪!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啊!”
秦慕修忍不住笑道,“什么狗屎運不狗屎運的,這是救駕有功,皇上賞你也是情理之中,不必這般患得患失。”
趙錦兒卻還是抓住秦慕修的手臂,“相公,你難道不覺得像是在做夢嗎?一年半前,我還是個什么都沒有的野丫頭,現在,我竟然在京城有了宅子,成了醫女!天哪!我太幸福了,我被幸福擊暈了!”
幸福暈了的趙錦兒到了別院,才發現慕懿還給他們安排了兩個仆人。
是一對三十來歲的中年夫妻。
趙錦兒嘀咕道,“我什么家務都能做,不用人伺候的。”
秦慕修笑道,“他自然知道我們自給自足慣了的,不習慣仆婦成群,但這宅院空闊,沒人看守打理是不行的。想來這二位都是他的心腹。”
果然,這對夫妻大有來頭。
男的叫江恒,原跟在阮將軍身邊做副將的。
武藝高強、戰功累累尚不足掛齒,對阮將軍那叫一個忠心耿耿。
正是因著這份忠心,阮將軍將他發送回京,讓他給慕懿做武教頭。
而他的妻子范氏,是阮貴妃的娘家陪嫁之一,是阮貴妃的左膀右臂,慕懿一直喚她姑姑。
將這兩人撥來伺候趙錦兒夫婦,可見慕懿對他倆是真當成了至親至信之人。
秦慕修看江恒和范氏的面相,都憨厚堅毅,很是放心。
對趙錦兒道,“錦兒,你跟著范姑姑熟悉熟悉環境。我還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中飯不必等我。”
江恒十分自覺道,“我替公子打馬趕車。”
秦慕修曉得如今京中盯著他的人不少,好心的,壞意的,都有。
便沒拒絕,“有勞江副將。”
江恒微微一愣,他已經從戰場退回來六七年,幾乎沒人記得,他曾經是個叱咤西疆的戰士了。
秦慕修竟然以軍中軍銜稱呼他,實在讓他受寵若驚。
只是,他好像沒有提過自己的過往吧?
公子怎么知道的呢?
是三殿下告訴他的?
“公子準備去哪里?”江恒沒有多問什么,直接套上馬車。
“去三公巷,尋一戶柳姓人家。”
到了巷口,稍一打聽,就有人指道:“來柳家奔喪的啊,喏,巷尾倒數第二家就是,門口擺著花圈火盆呢,一眼就能看到。”
奔喪……公子和這柳家沾親帶故?
江恒暗暗思忖。
秦慕修對他笑笑,“你在這等我一等,我去去就回。”
半柱香不到的功夫,秦慕修就回來了。
江恒愈發奇怪,奔喪也沒有這么奔的吧?
也沒見他帶什么喪禮,進門亦無作揖磕頭,這是干啥來了呢?
“再去豬鼻子胡同找一戶楊家。”
到了豬鼻子胡同,遠遠就聽到嗩吶聲。
空中也有飄灑著的紙錢。
江恒一愣,不會又是奔喪?
果然,一打聽,楊家也在辦喪事。
秦慕修還是負手前去,不到半柱香就出來了。
“現在去大理寺。”
饒是江恒一向克己言寡,這時候也忍不住了,“這兩戶人家,是公子的親戚嗎?”
“不是。”
“那……”
秦慕修看出他的好奇,“這兩戶原本是兒女親家,已經定了親事的,但未婚的夫妻,因故雙雙殉情了。”
“啊?!”江恒吃驚不小,“怎么會出了這起子事,白發人送黑發人,父母該傷心死了。”
“可不嗎,兩家還都是獨身,如今留下四個孤寡老人,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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