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踉蹌的不知道去往了什么地方,他最后跌坐在涼亭的凳子上,感覺自己的心變得巨痛無比。
很痛,痛到窒息。
更甚的是白流光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然落淚,他想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可是好像怎么都擦拭不掉。
而在不遠處,有兩道身影出現。
趙錦兒跟秦慕修牽著手在府內逛著,他們不知道怎么就逛到了涼亭這。
“所以周素素真的離開了?”秦慕修微微挑眉,問。
“沒有,她方才差人跟我說她還在東秦,畢竟這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還是有些不舍,說是要好好道別。”趙錦兒搖了搖頭,回答。
秦慕修低笑聲,“舍不得得是誰?”
兩人此刻到了涼亭前,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涼亭上白流光的身上,大概是覺得怕人發現,白流光都是背對他們的,但微微聳動的肩膀暴露了一切。
哭了?
趙錦兒詫異,與秦慕修一同走上前繞到白流光的跟前,但白流光卻側身不想被他們發現,壓低了聲線故作無事道:“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爹,周素素走了。”趙錦兒開口,那雙眼就盯著白流光。
她是故意的。
白流光雖然心里早就知道,但聽到的時候還是難受,他還想裝一裝,“她走了就走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還裝?”秦慕修淡淡的開口。
白流光身子一怔,不語。
“你若是什么都不說,我就不把那個消息告訴你。”趙錦兒側目看著白流光臉上還未干的淚珠。
都到這個時候,再裝沒必要。
秦慕修見他還不說話,便又說了句,“承認會好受些。”
“我——”
白流光猶豫了,他感覺胸口處的石頭越發的沉重,他拳頭緊握目光落在兩人的身上,眸子變得猩紅,“她換臉后,我才更清楚自己的心思,我不是因為那張臉喜歡她的。”
“所以是真的喜歡?”秦慕修追問。
白流光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頭承認,并輕“嗯”了聲。
聞言,趙錦兒也笑了好幾聲,她站在白流光跟前低聲說了句,“爹,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周素素她有身孕了。”
“什么?!”
這個消息讓白流光一驚,他猛地從凳子上起身,他目光中驚愕不已,方才沉重的心情被沖散,剩下的只有喜悅。
他說話都戰戰兢兢的,很激動,“是我的?”
“不然呢?你應該清楚吧?”趙錦兒雙手抱胸,卻看著白流光臉上布滿的驚喜與錯愕,他激動得不得了。
但,大概是情緒過猛。
白流光卻感覺到喉嚨處血腥味涌了上來,他一只手撐在石桌上,一口血狠狠得吐了出來,臉色瞬間發白,神色恍惚。
趙錦兒見狀立即上前給白流光把脈。
隨后趙錦兒把白流光伏在了凳子上,順了順他的后背,“情緒起伏太重,身子一時間沒承受住。”
方才白流光還在周素素離開的痛苦當中,聽到周素素有身孕的消息又驚又喜,白流光流浪這么久,之前還動過腦子,身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怎會如此?”秦慕修皺眉。
他們還以為如果告訴白流光這個好消息他只會高興,未曾想到居然引得白流光吐血。
趙錦兒扶著白流光的身子,“先把他送回去,此刻他需要好好休息下。”
“不,我不想休息,周素素呢?我要去找她……”白流光強撐著身子想要起來,但是還沒起身就重新跌坐在凳子上,渾身發軟。
他怎么一點力氣都沒了?
趙錦兒抬眸示意了下秦慕修,秦慕修立即上前抓住白流光的胳膊扛在肩膀上,帶著白流光離開。
“你這樣子如何去找她?不如先好好的修養身子。”趙錦兒跟上秦慕修的腳步,低聲說著。
白流光想反駁,但只感受到身子的無力。
“那她——”
“好了,你還是先休息為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周素素不會有事,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會出事,你難道想就這樣去見她?”秦慕修把他帶入了屋內讓他躺在了榻上。
此刻的白流光確實沒法子。
趙錦兒便給白流光檢查了下身子,隨后走出屋內準備去給白流光開藥方子。
她離開的時候秦慕修追了上來,低聲問:“娘子,他到底是為何如此?”
“他還有些抑郁。”趙錦兒開口。
“什么?”
怎么還有這一出?
趙錦兒微微皺眉,思量了下開口:“當初因為他的失蹤差點讓小宛國跟東秦徹底撕破臉皮,再加上劉能是當初對她起了殺心之人,這些事情他都承受不住。”
“這些事,是藏在他心里不說吧。”秦慕修感嘆道。
“是的,再加上周素素這件事。”趙錦兒眉頭緊鎖,目光落在秦慕修的身上,“我打算給他好好調理身子,這是心病可比普通要難得很多。”
“娘子一定可以治好。”
秦慕修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自信,他低眸看著趙錦兒眼底盡是信心,“不過,娘子要不要考慮加重咱爹的病情?”
“啊?”趙錦兒詫異。
能治好都是盡力而為,為什么還要讓白流光的病情變得更重?
“讓他去找周素素,還不如讓周素素親自來找他,娘子覺得如何呢?”秦慕修微微挑眉,眼底含笑。
趙錦兒瞬間明了,“還是你狠。”
“過獎。”
他只是覺得若是白流光去追周素素,誰知道要何時才能追到,若是讓周素素心疼白流光說不定會更好些。
至于趙錦兒——
她去尋了藥,自然是真的不能讓白流光的病情真的變得十分嚴重,她專門尋到了藥草,只是讓白流光的病情看起來十分的嚴重。
白流光躺在榻上,臉色發白,他身子十分虛弱,聽著趙錦兒跟他說著計劃。
一旁的趙錦兒說完后,便立即去往了某個客棧內。
周素素詫異她的出現,“怎么了?”
“你真的非走不可嗎?”趙錦兒并未第一時間告訴她白流光的情況。
“過幾日就走。”她低眸,聲音都有些沙啞。
好似周素素還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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