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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孽緣


庭院里,姜姨面如土色被兩個保鏢看著。
看到傅謹臣出來,姜姨立刻掙脫兩個保鏢沖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張口想求情,傅謹臣卻擔心她吵醒了樓上睡覺的黎梔。
他一個眼神過去,保鏢便捂著姜姨的嘴巴,將人拖了下去。
“唔唔……”
姜姨驚恐的眼淚鼻涕直流,心里充滿了后悔。
她知道若是不能把握住這次機會為自己求情,等待她的一定不會是嚴酷的懲罰。
但傅謹臣顯然沒給她這個機會,姜姨眼睜睜看著男人上了車,車子疾馳而出。
姜姨目露絕望,被兩個保鏢拖曳著丟出了御庭府。
“滾吧,吃里扒外的東西。”保鏢鄙夷道。
他們什么都沒對她做,姜姨卻更覺驚恐,她從地上爬起來。
“傅少他真的就這么放我走?”
保鏢回頭,冷笑,“你還是回家看看吧。”
姜姨動的是傅謹臣的妻兒,傅謹臣也很公平,報復在姜姨的丈夫和兒子身上。
姜姨當初第一次被錢收買,背叛放蘇婉雪進御庭府,就是因為她丈夫和兒子都染上了賭癮,欠了一大筆賭債。
這一次,傅謹臣就讓他們賭的更大,欠的更多。
姜姨回去,她出賣主人,想要維持的家怕是沒了。
得罪了傅謹臣,往后也不可能再在云城討生活。
姜姨明白這點,保鏢離開,她卻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個小時后,馨園。
傅謹臣面沉如水的走進玄關,客廳沙發上周慧琴臉色難看的站起身。
她的身旁還站著兩個冷臉保鏢,這兩個保鏢都是雷淵的手下。
身手很好,脾氣很硬,只聽傅謹臣的命令。
對周慧琴的吩咐,充耳不聞。
他們將周慧琴從醫院帶回來,便一直看著周慧琴,跟進跟出,周慧琴已經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看到傅謹臣進來,周慧琴怒火高漲,抄起桌上煙灰缸砸了過去。
“傅謹臣!”
砰!
煙灰缸砸過去,傅謹臣側身便避開了,煙灰缸重重的砸在后面花瓶上,瓷片飛濺碎了一地。
那花瓶是周慧琴拍賣會上拍的清代珍品,她頓時一陣肉疼。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是你親媽,是黎梔的婆婆,我讓她抽個羊水做個檢查,有什么不可以的!至于讓李這么仇視我,讓你的人像看守犯人一樣看守著我?”
周慧琴簡直難以置信,傅謹臣竟然為了這點小事兒,跟她這個母親大動干戈。
她憤怒質問,傅謹臣站在那里,神情卻無波無瀾,嗓音沉緩的道。
“我是來告訴你,從今天起,他們兩個會一直跟在母親的身邊,保護母親的安全,直到我太太順利生產。”
說什么保護她的安全,根本就是緊盯著她,限制她的自由,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周慧琴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她眼前發黑。
傅謹臣卻沒跟她商量的意思,言罷,他轉身便要離開。
周慧琴大怒的繞過茶幾,追上前。
“逆子!你趁著你父親出差在外,就是這樣對待忤逆母親的?你給我站住!”
傅謹臣腳步卻未停,背影都透著冷漠。
周慧琴沖上前,拽住了傅謹臣。
見他是動真格的,周慧琴有些慌起來,變幻了表情,紅著眼悲戚的道。
“謹臣,我是你媽啊,媽媽能害你不成?
你自己想想,你跟黎梔是不是一直都在避孕,黎梔先前懷了孩子,為什么遮遮掩掩的,還要出國?
還有現在,媽給黎梔熬的補湯,她不肯喝,媽還打聽到她竟然加入了什么舞團,要在孕期登臺跳舞!
她這分明是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給跳掉,她這么可疑,媽想查清楚有什么不對?
媽不能讓她騙你啊,今天在手術室,她自己也親口承認的,孩子不是你的……”
傅謹臣雙拳微攥,俊顏沉郁,到底聽不下去了。
他緩緩轉頭看著周慧琴,薄唇牽起冷嘲弧度,道。
“母親到底是在意我被騙,還是在意這個孩子能不能和小八匹配成功?母親覺得我是傻子,分辨不清楚嗎?”
若周慧琴真擔心兒子被戴綠帽,在意他的感受,豈不應該先幫著遮掩,將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周慧琴可不是這樣的。
她根本只在意孩子能否和小八配對成功,她的憤怒,也是擔心孩子真不是他的,小兒子便又沒了得救的希望。
周慧琴被男人鷹隼般犀利的目光注視著,神情僵硬,心虛至極。
她緊張舔唇掩飾,“謹臣,你不能這樣想媽媽,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就算媽是為了言寶,可言寶也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你這個當大哥的就不想言寶盡快配對成功,盡快好起來嗎?何至于讓你的孩子跟小八做個配對,你就這樣大怒!”
周慧琴越說越大聲,越理直氣壯。
傅謹臣看著她毫無愧疚和歉意的模樣,即便對母愛這種東西早就已經嗤之以鼻,卻還是陡然覺得寒意透骨。
他眼尾冷嘲挑起,驀的輕笑了聲,偏頭靠近周慧琴,沉啞著聲音道。
“從我出生到現在,你可有一天將我當成你的孩子?
難道在你眼里,我不是害死了你三個孩子的索命鬼嗎?
所以,你見不得我過一天的安生日子,也不可能善待我的妻兒。不是嗎,母親?”
傅謹臣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到周慧琴的耳中卻如同炸雷般。
將這么多年粉飾的母子親情粉碎的一干二凈。
他的目光涼薄嘲諷,更像一把劍犀利的拋開周慧琴的心。
周慧琴渾身一顫,拽著傅謹臣的手脫力,她面色也難看非常,捂著心口朝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地上。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那樣想的,你怎么能這么想媽……”周慧琴喃喃說著,不停搖頭。
她的聲音又陡然尖利起來,“不!錯的是你們!就因為黎梔那小妖精受了一點點委屈,傅謹臣,你就這么來誅我這個親生母親的心嗎?!你這個逆子!外面人說你涼薄寡恩,心狠手辣,真是一點都沒說錯!”
傅謹臣早已收回目光,大步出了別墅。
身后的謾罵聲隱約傳來,他腳步未停,離開了馨園。
外面,陰云密布,天幕不見一絲星光。
傅謹臣身影莫名孤寒,他想,這世界上若是母子間也有孽緣的話。
他和周慧琴,應該便是本就不該成為母子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