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也有不準的時候!
說是短時暴雨,卻一直肆虐個沒完沒了。
電閃雷鳴之下,三個弱小的身軀一步步向學校醫務室奔去。
她們早已成了落湯雞,但絲毫沒有影響她們前進的動力。
“天啦!這是流產大出血,校醫務室哪有這個條件啊!快快快,想辦法送到大醫院去。”
接診的值班醫生是個將要退休的大媽,名叫朱鳳琴。
她經驗豐富,一看便知是流產。
“流產?天啦!我以為她是來了例假!”
郭秀美張大了嘴巴!
“怎么辦?現在叫救護車來得及嗎?”
張怡沒有時間震驚!看著昏迷的楊雅蘭,她心疼又無語。
“天知道啊!下這么大的暴雨!但不管怎么樣也得打120啊!”
朱鳳琴一邊做著緊急止血,一邊催促著宿管打120。
“喂!120嗎?蜀大這里有個緊急病人,能快點派輛救護車過來嗎?”
“現在正下著特大暴風雨,要看路況,我們不能保證時間,只能盡力而為。”
張怡靈機一動,轉身按下了電話。
“劉姨媽,估計來不及了,給我打個電話!”
她們所有學生都親昵的叫宿管為劉姨媽。
“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快接電話啊!”
張怡焦急地跺著腳。
“媽媽!你的車有加油嗎?還能開嗎?快來校醫務室這里救命!楊雅蘭快不行了。”
電話一接通她便像連珠炮一樣急促的向韓智恩求助。
十分鐘不到,韓智恩開著車風風火火趕到了校醫務室。
“媽,辛苦你了!”
“別說這么多,救人要緊!”
韓智恩平時幾乎不開車,沒想到一出手便是救人性命。
暴風雨中她顧不上交通規則,闖了幾個紅燈。
十幾分鐘便到了最近的大醫院。
老天爺就是愛開玩笑,她們幾個女人火急火燎的把楊雅蘭剛送到醫院,暴風雨就停了。
急診室外韓智恩、張怡、郭秀美、宿管劉姨媽、校醫朱鳳琴個個心急如焚。
“怡怡!這究竟怎么回事?”
“我開始也不知道,后來朱醫生說是流產大出血。”
“這孩子怎么這么傻?私自吃藥流產多危險啊!”
“是啊!現在的同學們崇尚自由戀愛,又不做好防御措施。懷孕了擔驚受怕,總是做這樣的傻事!我遇到幾起了,但從來沒有遇到像她這么嚴重的!”
朱鳳琴同情中又帶著幾分責備。
“朱醫生、劉姨媽還有這位同學謝謝你們了,這里有我們,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
韓智恩一邊道著謝,一邊冷靜地勸道。
她沒有別的意思,直覺告訴她,這事跟裴俊勇有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急診室大門一直緊閉。
張怡和韓智恩急得在走廊里來回晃悠。
“哎喲喂!我的腳!”
張怡突然驚呼一聲!
下意識的抬起自己的腳,發現自己光著腳板,腳上還踩著一塊細小的石子。
“怡怡!你怎么鞋都沒穿啊?”
“媽!你怎么穿著睡衣就出來了啊?”
“幺兒,你還不是一樣!”
母女倆相視一笑,樓道里母女倆一個赤著腳,一個只踏著雙拖鞋。
輕薄的睡衣里沒有任何束縛!
比身子更美的是她們那顆純良的心。
“對了幺兒!上次你說這孩子和裴俊勇可能存在關系是吧?那她流掉的會不會是裴俊勇的孩子?”
“我覺得非常有可能!”
“這幾天你有發現她服用什么藥嗎?據我所知,這種流產的藥要吃兩三天。”
“沒有!我們沒發現她有什么異常啊!這幾天她回來得都很晚,好像都是一臉幸福的樣子。就今晚回來時感覺她不對勁,很痛苦的樣子。”
張怡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急診室的門終于打開,醫生輕輕地問道。
“醫生!病人怎么樣了?沒事了吧?”
“你們是家屬嗎?”
“原則上不是,我是她寢室的同學。”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了,出血量不算特別大,但有殘留,所以要進行清宮手術。你們誰能作主,簽一下字。”
“我來吧!”
韓智恩擋在了張怡身前,鄭重的簽了字。
“醫生!我有個小請求,麻煩采個樣!我們有需要。”
韓智恩腦子異常清醒。
張怡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媽!這件事怎么辦?我覺得楊雅蘭好可憐!”
張怡坐在走廊長椅上,蜷縮在韓智恩懷里。
“幺兒!做女人做媽媽是很辛苦的。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輕易把自己交給一個男人。”
她憐愛的捋著張怡的頭發。
“幺兒!媽媽真的為你感到驕傲,你能放下成見,以德抱怨的胸襟好多男孩子都不如你。”
韓智恩輕輕地吻了她額頭,滿臉的自豪。
“媽!我有種預感,會不會是裴俊勇故意害的?”
“現在不好說,得等這孩子醒了之后才知道。不過不管是不是他害的,他跟學生發生關系,讓其懷孕流產的事實是賴不掉了。明天我就反應到院長那里去。”
“如果他打死不承認怎么辦?”
“我剛剛讓醫生采了樣,鑒定一下就知道了。”
韓智恩皺起了眉頭。
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如果做了虧心事,自然會噩夢殘身。
裴俊勇承受住了暴風雨的煎熬,好不容易入睡,卻做起了噩夢!
“別,別,別殺我!孩子,別殺我!我是你爸爸!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救命啊!有鬼啊!”
“雅蘭,不要,不要.........。”
他驚嚇得從床上彈起,臉上也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把一整張臉都打濕了。
呼啦啦!
微弱的燈光下,窗簾顫動了幾下,仿佛有個人爬了進來。
“誰?是誰?”
他還沒從噩夢中回過神來,又被嚇得失了魂魄。
慌亂中,他按亮了電燈!
“是誰?快出來!”
他壯著膽子,拿著晾衣桿哆哆嗦嗦地挑了挑窗簾。
“哈哈哈!媽的,裴俊勇啊裴俊勇,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真他媽自己嚇自己,你還是大學教師呢!”
他虛驚一場,原來是窗戶沒關攏,風吹動了窗簾。
裴俊勇苦笑一陣,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巴掌。
打開冰箱,猛地灌下一瓶冰鎮啤酒。
“不知道楊雅蘭現在怎么樣了?這藥不知道會不會有效?”
他嘀咕著。
“不會有什么危險吧?醫生可是說一般沒有問題,不少人都是自己完成的。”
他心里有些慌張,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她應該不會懷疑我吧?如果懷疑我怎么辦呢?“
裴俊勇像是得了人格分裂了一樣。
“不行!得把所有的痕跡都抹掉。”
他神經質地走進廚房,把那個湯碗和燉湯的鍋翻了出來。
剩下的半鍋雞湯被他倒入了廁所。
湯碗被他敲了個粉碎。
“哦對了!還有藥盒子!”
他把能想到的都銷毀了。
唯有那顆丑鄙的心還在惡臭的胸腔里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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