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隔深海,人心隔肚皮!
世間最難懂的是人心,最復雜的也是人心。
人心真真假假、時冷時熱,又太善變,難以看穿,更難以把握。
很多時候人心太敏感,是親是遠?
全在一念之間!
張怡內心很掙扎,她什么都不能確定,唯一最清晰的感知是她即將大難臨頭。
吳燕妮和王青山時時刻刻都想她死!
“和死亡比起來,這有什么好怕的呢?況且我們還流著相同的血液。”
她在公寓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她別無選擇!
只能豁出去賭一把血脈相連的兄妹情。
波士頓的寒冬似乎快要過去,坐著安志杰的高檔防彈車,她卻沒有絲毫安全感。
防彈車能防子彈,卻防不了心傷!
她的心,她的身在這場人倫悲劇中早已千瘡百孔。而這突如其來的致命威脅讓她更是心驚膽戰,無所適從。
她能經得起這一波又一波的摧殘嗎?
張怡幽幽的望著窗外那一抹西下的殘陽,似乎又看到了幾絲光明。
兩人一路沉默,十五分鐘后車在一處高檔別墅區停下。
“我就不進去了,鑰匙在你手上!進不進去你自己選擇。這里我不常住,但每周會有人來打掃,我交代過打掃的人,她們不會多問,你也不必問她們。”
安志杰下車拉開了張怡這一側的車門,眼里開始帶著幾分柔和。
仔細分辨依稀能感受到那是一種天然而又特別的情愫。
“我什么時候可以去學校?”
“我個人建議至少等一周,風聲過了再回校也不遲。對了,這里有一些材料,你先保管好,到時我會讓你把這些東西交到警局。”
“這是吳小姐她們的犯罪證據嗎?你要怎么對付他們?“
張怡接過材料臉色沉了下去。
噗!
安志杰倚在車門上,點燃一根煙,向著蒼天噴了一口濃霧。
“你別管這些!我自有分寸。”
“你能放過世安嗎?他是無辜的。”
張怡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你不應該關心他,他差點讓你沒命!”
安志杰凝望了她一陣,不停地吸著煙,沒有給她一個準確而肯定的答復。
“好了,我走了!再不趕回去,怕是見不著老爺子最后一面了!”
他狠狠地蹂躪著地上的煙頭。
“等等!”
安志杰剛剛發動汽車,被張怡叫住。
“還有什么事?”
“請你告訴他,我希望他好起來!”
安志杰沒有吭聲,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還有別的嗎?”
“另外,我希望殘酷的暴風雪只降臨在王青山一個人頭上,更希望你不是暴風雪的始作俑者!”
“為什么?你還太年輕,永遠不懂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剛剛找到了親人,不想再失去!”
安志杰聽完詫異的盯著她,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表達出來。
車啟動那一剎那,卷起了地上片片枯葉,遠去的車影讓張怡感慨萬千。
分別的最后一瞬間她分明看見了他臉上的幾絲欣慰和知足.........。
他們沒有多言,也沒有激動相擁的場面,更沒有哭哭啼啼。
這就樣平平淡淡地相認了........。
住進安志杰的豪宅,張怡的恐懼少了幾分,她無心觀賞這超豪華的景觀別墅。
心里依然擔心著吳世安的處境。
吳艷妮載著吳世安飛馳在回蒙特利爾的高速公路上。
母子倆各懷心思,偶爾言語幾聲都是言不由衷,應付了事。
所謂的口乃心之門戶,大概也就是他們這個樣子!
“兒子,愛情這種事,不要太執著。愛太深往往也傷得最深!張怡是個好女孩,但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你。”
“媽咪!你有狠狠地愛過一個人嗎?”
“有啊!你爸啊!”
“可我從你們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深愛的感覺!也從未看到你們恩愛得如膠似漆的樣子。”
“咯咯咯,那是因我和你爸爸都老了,早已成為了親人。”
吳艷妮打著哈哈,心里其實有些慌張。
“我真的好愛好愛張怡,但是她好像不再愛我咯!”
吳世安悲從中來。
“沒關系!兒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其實我知道他為什么不敢再愛我!”
“為什么啊?”
“她好像感受到了來自某些人的惡意,上次的火災她似乎有些懷疑我,后遺癥很嚴重!”
吳世安故意放出一點風,眼睛瞥向一邊,但又從后視鏡中觀察著吳艷妮的神色。
“你不是說警方都認定那是一場意外了嗎?她怎么還在懷疑?我看她是太敏感了!”
吳艷妮面不改色,并不慌張。
“后來我把當晚和你在波士頓的經過告訴了她。她很震驚也很憤怒,篤定我害了她。”
嘎吱!
吳艷妮突然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了下來。兩人都被強大的緩沖力嚇了一大跳。
“怎么啦?媽咪?”
他一邊用手驅散著塵煙,一邊故作驚訝的問道。
“兒子!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你可是向我保證過,不把我們那天的事告訴別人。難道我們這么多年的母子感情還不如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小女孩嗎?你讓媽媽以后還怎么相信你?”
吳艷妮顯然動怒了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這有什么啊?咱們做事一直都是坦坦蕩蕩啊!又沒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
吳世安見她反應如此強烈,更加懷疑。
“算了!以后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虧我還費盡心思來成全你們!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吳艷妮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引起了吳世安的懷疑。又故意耍起了媽媽式的小脾氣。
“媽咪!其實張怡懷疑也很正常,畢竟事情太巧合了,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懷疑。”
吳世安趁熱打鐵。
“你懷疑什么?懷疑你這個麻省畢業,過著上流社會的母親為了阻止兒子談戀愛,要去謀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嗎?”
吳艷妮反客為主的吼了起來。
“媽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為了一個身世離奇,混亂不堪的女孩子來懷疑你親愛的媽媽,你覺得這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思維嗎?”
“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這樣高貴的身份會去害你活在最底層的女朋友嗎?你說她值得我害嗎?”
吳艷妮一陣怒吼,把吳世安吼得沒了脾氣,他漲紅了臉,又囧又尬!
母子倆把車停在路邊,相顧無言。
她撒潑式的自證清白,暫時占了上風,但她開始揪心起來。
“怎么辦?兒子好像開始懷疑了!但他又沒問起我跟王青山的事,說明那個賤人應該還沒有對他說起。她究竟想干什么?像敲詐為什么又遲遲不找我提條件?難道她真是個活菩薩?”
吳艷妮趴在方向盤上心亂如麻。
“媽咪!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我們快出發吧,爺爺還等著我們。”
吳世安主動認了錯。
“兒子,媽媽也不該對你發脾氣!但你一定要相信媽媽,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吳艷妮順坡下驢,但她心里的緊迫感越來越強烈。
一路上她都在祈禱著曹寶貴安排的槍手明天能帶來好消息。
安志杰跟吳艷妮相差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同樣心亂如麻,憂心忡忡。
鑒定報告帶給他的憤怒遠遠大過驚喜。
“安志杰啊安志杰!想不到你聰明一世,卻早就被人家睡了臥榻,壓了愛人!還白白地給人家養了幾十年兒子。”
空曠的道路上,他把憤怒都發泄在了喇叭上。刺耳的喇叭聲響一了路!
道路兩旁一片蕭條,可他分明感覺自己頭頂一片新綠。
叮鈴鈴!叮鈴鈴!
安志英又打來了電話。
“哥,你到哪里了?爸爸快不行了!”
電話里安志英泣不成聲。
“告訴醫生,不惜一切代價,給爸爸留口氣,等我回來!”
“爸爸是突發腦出血,醫生說出血點在腦干,基本沒救了.......。”
安志英實在說不下去了。
“你哭什么哭?天又塌不下來,我已經開到最快了!對了你嫂子在哪里?”
他明知故問。
“嫂子說在美國辦事,順便接世安去了。我半小時前打過電話給她,她說還有三四個小時才能趕到。”
“好!你囑咐醫生用最好的藥,最好的設備,留口氣等我回來。”
掛掉電話,安志杰淌出了多年不曾流下的男兒淚。
按理說安佳明七十多歲了,這個年紀生老病死也是自然規律。
但他明白不能讓父親帶著遺憾而去!
他猛松油門!
儀表盤上的數字過了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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