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重,不生娑婆!
念不一,不生凈土!
在爭名逐利的人世間,季風和孫怡算是一股清流!
他們因為彼此深愛所以才有了憂愁,因為深愛所以才有了恐懼。
世界上很多事情,當你對它越來越愛時,你就會怕它變化,就會產生恐懼。
沒人愿意經歷生死離愁的肝腸寸斷,但生生死死的自然規律誰又能左右呢?
“老公,今天先挖到這里,我想去鎮上嗦米粉!我要把以后幾十年吃不到的都提前吃了!”
孫怡迎著太陽打了個哈欠,捂住嘴的手似乎也沒感覺到哈氣的熱度,反而越來越涼。
“走吧!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季風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把鋤頭扔在了一邊。
千佛鎮不大就兩條街,通了公路之后,有車也方便。
到鎮上二十分鐘不到,停好車,孫怡又罪賴著季風背。
兩人像連體嬰兒一樣,走在路上,引來不少人側目。
“老公,不在這一家吃了嘛!我們換個口味,背面那條街去看看。”
她像是手握方向盤的司機,趴在季風背上指手畫腳。
季風也樂在其中,甘愿做牛做馬。
“老公!停停停,停下!”
突然孫怡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大陸一樣,興奮的叫了起來。
“怎么了?”
“你看!那邊,真是天意啊!”
孫怡自說自話著,剛剛拐個彎角,她便看到了街對面的一家棺材鋪。
“這家好像是新開的吧?我記得上次我們來那家不在這里!”
季風望了一眼,喃喃自語道。
“過去看看吧!給我選個舒服點的床!咯咯咯。”
孫怡毫不避諱。
“孫二娃,你狗日一天神戳戳的,亂開黃腔。哪有祝我棺材鋪生意興隆的道理嘛!”
龍宗文50多歲,是棺材鋪的老板,他正叼著煙袋跟他口中的孫二娃扯皮。
“我不是開黃腔,龍老板,今年你要發大財,生意肯定搞不贏!”
孫二娃似乎喝了點酒,滿嘴酒話。
“你龜兒子亂求說,我寧愿我這里沒生意,也不聽你個災舅子打胡亂說。”
龍宗文的婆娘劉梅一盆水差點潑到孫二娃的腳上。
“你們還不信,這一久王母娘娘天天給我托夢,天兵天將要下來收人了,你們等著看嘛。”
孫二娃偏偏倒倒,嘴中念念叨叨離開了。
“龜兒一天神經病一樣,喝了點馬尿就在那神吹。”
劉梅朝孫二娃的背影啐了一口。
“老板兒,訂口棺材嘛!”
孫怡趴在季風背上,剛走到門口就急吼吼的問了起來。
“人無千歲壽,我處有長生!”
季風沒問什么,倒是對棺材鋪那幅對聯感起了興趣。
“你們看看,要哪種材質?我們這有柏木,松木,柳木的。”
劉梅上下打量著孫怡,神色流露出一絲驚訝。
“我聽說有種金絲楠木做的棺材很好是不是?”
“耶!妹崽!你還是行家喲!你說得不錯,不過我們這里哪個用得起嘛!”
龍宗文搭起了話。
“那你這里最好的是哪種嘛?”
“我們這里就是柏木嘛!你看看這些成品嘛。”
龍宗文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倆看。
“老板兒,你們這可以訂做撒?”
季風看了一陣,輕聲問道。
“可以撒!你是好久要?”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尺寸可以訂做不?”
“這個尺寸通常都是七尺三,改大改小都要不得!你沒聽說七尺三走遍天嗎?”
龍宗文一臉不解地看著季風。
“那可以做寬一點不?”
“你要好寬嘛?我們一般都是前底寬57公分,上口寬42公分,高60公分,后底寬35公分,上口寬30公分,高35公分。”
“我不曉得具體的尺寸,我想定做一口能躺下兩個人的那種。”
季風的話把孫怡和老板都震驚了。
“年輕人,你要做啥子?你莫跟我開這種玩笑喲!”
龍宗文嚴肅起來。
“老公,你干啥子?莫亂說哦!”
孫怡也急了,在他耳邊輕吼起來。
她不知道季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耶!我做了這么多年這個行當,還沒遇到你這種要求哦!年輕人,我說個你不多心的話哈,你這么做啥子原因?是要合葬嗎?”
“不是!你別問這么多,你看你能不能做?能做我就付錢,不能做我找別家!”
季風有些不悅。
“做肯定能做,無外乎多用點料子,只是這么做不吉利喲!也不太合常規,你們自己要想好,到時莫找我們麻煩喲!”
龍宗文半信半疑,一直疑惑的盯著季風。
“那行,你就按照我的的要求做就行了!保證不得找你麻煩。”
季風爽快的付了錢,龍宗文則有些忐忑的收了錢。
他這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老板,好久能做得出來?”
“8號嘛!8號做得出來,而且日子也不錯。”
“那行,8號你幫我拉過來。”
“拉到哪里喃?”
“茶坪孫家老院子那兒曉得不?”
孫怡搶著回答道。
“哦!曉得曉得!不過你們要出勞力錢喲。”
龍宗文是個實在人。
“莫得事!你一哈算起,到時我給你就是了!”
兩口子沒有太多的情緒,像是買個普通日用品一樣,把永生的床買下了。
在鎮上吃飽喝足后驅車回了家。
“老公,我沒搞懂,你訂做那么寬的干啥?你不要做傻事哦!”
下了車孫怡終于忍不住問了起來。
“你莫多想嘛!我自有妙用!”
季風雙手托住她的屁股,像是背小朋友一樣。
“老公,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無論怎樣都不能亂來。我不在了,咱們的孩子還在啊,他們還那么小。”
孫怡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浸透了他的衣裳。
季風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往家里走去。
晚上,孫怡非但沒有吃東西,反而把白天吃的都吐了出來。
天沒黑一會兒,她又疲乏得早早的睡下了。
季風守在床邊直到快一點才過睡過去。
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下意識的去探探鼻息,聽聽心跳,生怕她突然就沉睡了過去。
甚至孩們打來的電話他也只能在門外信號好的地方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了!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死亡!
季風慢慢接受了孫怡即將離開的事實,這一切他無力改變,能做的就是完全滿足孫怡所有的愿望。
他多想替她受罪!多想替她去死!
可這一切都非他所愿。
連千佛山的佛性也無法普度孫怡的災病。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