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聞言黑眸驀地一瞇,看著她問:“什么時候?”
寧枳吃著餃子說:“就在一周前。”
“原因?”
“我不知道呢。”寧枳又夾起個餃子,小小地咬了一口,抬臉,純凈的大眼睛看著周衡,像是很稀松平常般,細聲細氣地說:“我倒水給她喝,她突然就打我一巴掌,水杯都掉地上摔碎了。”
周衡看著她,薄唇微微抿緊,沒再說話。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只是桌上的東西他沒再吃,只拿著杯水喝了點。
反倒寧枳又吃了幾個,吃好后,她又抱著杯子喝了點水后,就起身走了。
周衡則打前臺電話讓人過來收拾,看著他們收拾完,他才回臥室。
寧枳站在放電視的桌子前,不知道在翻什么。
他上前,只見她手上拿著一個盒子在拆,旁邊還放著未拆封的撲克牌。
他伸手,從她手中拿過幫她拆。
寧枳乖乖站一邊等著他。
拆開后里面裝著一塊木質棋盤,和兩盒五子棋。
寧枳從他手中拿過去看,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
周衡看著她,“要玩么?”
寧枳眼睛亮亮的,用力點頭,“要!”
兩人在靠窗的桌前坐下玩起來。
周衡發現她是會玩的。
他拿了顆黑子放下,隨意問她,“之前跟誰玩過?”
“跟小,”寧枳頓了下,她拿起個白子把周衡的線堵住,才細聲說:“我沒跟誰玩過。”
周衡注意到她的停頓,眉目漆黑地看她一眼,又沒什么波瀾地收回。
很快,他贏了。
寧枳仍要繼續跟他玩,一臉的不服輸,
然而之后,周衡又贏了兩次,寧枳就有點不高興了。
再玩時,全程繃著小臉給周衡臉色看,從頭到腳都寫著我生氣了的模樣,生怕他看不出來。
直到周衡輸了,她才展顏。
接下來,周衡連輸給她幾局后,她又興致缺缺地不玩了,往桌子上一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周衡收著棋子,“洗個澡先睡一會兒,等快十二點我叫你。”
說著他起身要把棋盒往電視桌前的柜子上放。
剛過去,寧枳就從身后軟綿綿地抱住他,她說:“我要和你一起洗。”
周衡頓了下,如常把盒子放下,轉身抱起她往浴室去。
寧枳在他身上開心地彎起眸,小月牙一樣亮晶晶的。
然而,周衡只陪她洗臉刷牙后只把她剝光了放進浴缸里,自己根本沒有要洗的意思。
浴室里準備了玫瑰花。
寧枳眼神黑漆漆地看著他,抓了把玫瑰花瓣往水里撒了后,又拿著束還帶葉子的粉色玫瑰在手上把玩。
他任由她看著,幫她洗了兩下,手機突然響了。
他擦干手拿起看了一眼,起身到外面接通。
是他父親打來的,這已經是他打來的第三個電話了,都是催他回去。
他默然聽完,只說:“今晚真回不去。”
手機另一邊的周父嘆了聲,嚴肅說:“周衡,大過年的沒必要讓老爺子不高興。”
周衡沉著眼眸看著墻上的影子,默了幾秒才開口,“您幫我跟他說抱歉,但我是個成年人了,我想這點自由我還是有的。”
說完這句,不等父親再說什么,他便掛了電話。
另一邊的周父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有幾分愣住。
周衡雖骨子里驕傲,但對家里的長輩一向尊重,有什么要求只要不過分他都會滿足。
所以今晚這樣特殊的日子,他明知道老爺子會不高興還不回來屬實出乎他的意料。
因為據他所知,公司今晚也沒什么大事發生。
掛了電話后,周衡回到浴室。
寧枳仍舊光溜溜地半躺在浴缸里,這么一會兒,她全身都被熱氣熏出一層淺淺的粉色。
她手中那束粉色玫瑰花,花朵不知何時被她摘了下來,含在她唇間。
她聞聲微微轉過臉看他,烏黑濃密的長發別在耳后,一半濕漉漉地黏在她細白的脖頸和后背,露出她整張粉撲撲的臉,黛眉黑瞳,在朦朧的水汽下格外柔美干凈。
她沒說話,只軟綿綿地躺在那兒,唇上含著朵粉色的花,眼神漆黑濕潤地看著他。
周衡眼眸黑沉地看她半晌,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看著她,從她唇上拿走那朵花。
剛拿走,寧枳就抬手掬起一捧水往他臉上灑去。
他下意識地偏過頭,可俊雅的面容上還是覆上一層透明的水珠,順著他深邃白皙的輪廓往下滑落。
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略帶警告地朝她看去。
寧枳甜甜地笑著,又要捧水潑他。
周衡看著她的笑,抓住她的手。
他剛抓住,寧枳就順著他的力道支起身子吻住他的唇。
周衡感受到她的唇,也幾乎瞬間回吻住她,手圈住她的腰往身上帶。
兩人一個在浴缸里,一個在外面抱在一塊纏吻。
吻了會兒,周衡把她扯出來,按在墻上,頭頂的淋浴打開著,溫熱的水流嚴絲合縫地包裹他們。
緊接著,寧枳“嗯”了一聲,發抖地緊緊抱住他。
周衡感受到,咬著她的唇,聲線壓得極低地問:“這次不許哭,好不好?”
寧枳在他懷里顫聲說:“我要讓你哭。”
周衡低笑一聲,再次深深地吻她。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隔著窗簾,偶爾有幾聲爆竹聲響起,熟悉的年味在熱鬧中襲來。
寧家老宅,今晚一家子人聚在一起,也尤其得熱鬧。
似乎都忘了,這個家里還有一個人,唯獨寧煊想起來問舒荷,“今晚小妹怎么沒來?”
坐在主位的寧老爺子也看向舒荷,等著她的回答。
“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哭著不愿來,”舒荷說一半注意到寧老爺子的目光,猶如說錯話般霎時噤聲。
寧老爺子只冷笑一聲,沒說什么。
只因寧枳的不識抬舉,對她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一家人吃過年夜飯,寧老爺子這么大年齡自是不可能和年輕人一起熬夜,起身回房去。
離開之前,看到寧語,有了寧枳做對比,老爺子看她自然順眼許多,叮囑她一句,“不要忘了給周家那邊的長輩打個電話。”
寧語懂事回:“嗯,我知道,周爺爺周奶奶睡得早,我一會兒就打,爺爺,您放心吧。”
寧老爺子這才離開,寧語則獨自找了個僻靜地方去給周老太太打電話。
問候了幾句,她就從老太太口中得知,周衡今晚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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