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綠地江灣府。
悠揚的琴音在客廳中回蕩,一曲《錦瑟》被陸小川重復彈了十遍。
坐在餐桌上整理客戶資料的邢麗娜嘴角含笑,陸小川這些天的進步,她可是歷歷在目的。
這種感覺很奇特,就像是在玩男友養成游戲一樣。
當然,覺得陸小川進步巨大的不止她一個。
此時坐在單身沙發上閉目傾聽的蔣南笙,也是面帶欣慰的笑容。
他教過不少學生,其中不乏一些天賦逆天的存在。但是,這么多學生中,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自己傳授的技法融會貫通的。
如果說之前教授陸小川,是為了賺錢救妻子。那現在,他是真的想把陸小川培養起來,沒準這小子未來會是藝術界的一顆冉冉新星呢。
“很好,先休息一下吧。”
“好的,老師。”
陸小川也覺得手指頭有些僵硬了,起身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走到蔣南笙對面的沙發坐下。
“老師,下周末我們班組織秋游,會去個兩三天,到時候您也可以回家看看師娘,我會讓娜姐準備一些小物件,您記得一并帶回去,算是徒弟的一點心意。”陸小川喝了口茶,說道。
蔣南笙愣了愣,心里感動了起來,離家多日,他確實想念妻子了。
雖然電話里女兒說過,妻子已經安排進了明德醫院,這個月27號就可以進行換腎手術。
但是,不回去親眼看看,他這心里總是不放心。
“好,那我就替你師娘謝謝你了,剛好這次回去,我也給你帶點好東西過來。”
蔣南笙是個有恩必報的人,他已經想好了,自己那些珍藏的樂器,雖然不怎么值錢,回頭送給陸小川作為一份心意,還是足夠的。
反正他那個女兒說了,不想繼承他的衣缽,未來要賺什么大錢,為了氣他,還故意放棄了魔都戲劇學院的招攬,選擇了金陵財貿學院,去學什么狗屁金融。
既然女兒不爭氣,那就全身心培養這個徒弟吧。
蔣南笙甚至想過,是不是把女兒介紹給這個小徒弟,古代不是有嘛,師姐師弟終成眷侶的美談,再說,自己那個女兒長得也不差,兩個人走在一起,那是絕對的郎才女貌。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妻子快點轉危為安,病愈出院,這樣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22:00。
蔣南笙結束課程,一個人漫步回酒店。
陸小川和邢麗娜將他送到小區門口,而后朝邢麗娜居住的教職工宿舍樓走去。
“姐,伯父那邊沒事了吧?”陸小川關心道。
邢麗娜點點頭,有些心虛地說道:“好多了,他就是這樣,每年這個季節就會犯病,年輕的時候不好好吃飯,都是自己作的。”
陸小川輕笑一聲,道:“我爸也是胃不好,以前干工地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準時吃飯,有時候忙起來,中午這頓直接就跳過了,特別是夏天,一身臭汗更沒有胃口。”
邢麗娜以為陸小川說的是陸大川的發家史,年輕的時候受苦受累,現在事業有成,卻落下了一身的傷病。
她感同身受的說道:“我爸最早也是帶高三的班主任,壓力很大,經常吃不下飯,再加上跟我媽關系緊張,天天自己吃泡面,唉,后來分開過,他去教初中才好點。”
兩人說著說著,陸小川提到了自己想要開公司的事情。
邢麗娜愣了愣,沒想到幾天不見,陸小川竟然開始自主創業了。
“你要開什么公司呢?”
“先開個貿易公司,剛好有個業務,打算小賺一筆,當做一次社會實踐。”
“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暫時不需要,我打算自己去走一遍開公司的流程,哈哈。”
陸小川性格就是這樣,雖然有些瑣事可以找人幫忙,但是,自己走過一遍,懂得才能更透徹,他可不打算年紀輕輕就沒有人生目標。
邢麗娜有些意動,想要加入陸小川的公司,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她現在的工作很穩定,收入也不差,還是世界500強企業,貿然踏入一個陌生的領域,很可能幫不到陸小川,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
她相信陸小川不會虧待她,可她不想做一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邢麗娜租住的職工小區。
邢麗娜突然紅著臉,回頭說道:“小川,明天我生日,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陸小川抬手看了一眼表盤上的日期,笑道:“明天晚上我做飯,你只需要盛裝出席就行。”
邢麗娜愣了愣。
陸小川往前走了兩步,回頭說道:“哪里有讓壽星下廚的道理,我讓你嘗嘗我們閩南的宴席菜,忘了跟你說,我可是這方面的行家,村里有人辦喜宴,都會請我去幫廚呢。”
邢麗娜錯愕的看著路燈下那高大的身影。
陸小川會做菜?
她是真沒有發現,或者潛意識里,她覺得陸小川這種級別的富二代,根本就五谷不分吧。
“不過,貌似挺好的!”
邢麗娜嘴角含笑,陸小川肯為她付出,這就足夠了。
目送陸小川離去。
邢麗娜想起明天的安排,懊惱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看了一眼手表的時間。
邢麗娜跑回家,撥通了一個電話。
“張教授,上次的藥能再給我一點嗎?”
電話里傳來一道溫婉的女聲,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娜娜,你沒必要強迫自己,這種事情要慢慢來才行,咱們按部就班的治療不好嗎?”
邢麗娜腦海里響起陸小川剛剛離去時說的話語,她忍不住揚起嘴角,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張教授,就當我求您了,這次我覺得一定可以,只要是他的話,我一定能克服心中的恐懼,沒準以后就不會再害怕了呢。”
電話沉默了半晌。
“娜娜,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方面是不需要藥物輔助的,你有沒有想過跟他坦白呢?”
“不,不行。”邢麗娜反應有些異常的抗拒。
電話那邊的人輕嘆了一聲。
等邢麗娜情緒穩定了一點后,才說道:“娜娜,你要相信自己,當年的事情本來就不關你的事,你只是目擊者,為什么要為了那幾個人渣折磨自己呢?”
邢麗娜臉色發白,仿佛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事情。
她呢喃出聲,無助的低聲道:“可是我,我本來可以救她的,我可以救她的……”
說著說著,她蹲坐在墻角,緊緊抱著雙腿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皮肉。
腦海里一段段不好的記憶不斷上演。
畫面里,又肥又壯的邢麗娜滿眼驚恐的站在路燈下,而在陰暗的巷子里,幾個面目猙獰的男人,肆無忌憚地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和小刀,朝她發出警告。
“死肥婆,滾遠一點。”
“媽的,晦氣,讓你滾,你特么聽不懂是吧?”
“艸,穿著一樣的校服,我還以為又可以開葷了,沒想到是個死肥豬,看著就惡心。”
在他們身后,一只蒼白的手抬起來,女生虛弱的哀求道:“不要走,救我,救救我!”
···
啪嗒!
手機掉落在地,張教授立刻察覺不對,急忙呼喊:“娜娜,娜娜?”
此時的邢麗娜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她不斷的撕扯自己的頭發,嘴里重復著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地板上一綹綹發絲掉落,發根處帶著猩紅和點點皮肉。
···
30分鐘后,一輛救護車急速朝職工小區駛來。
緊隨其后的,是夏書顏開著甲殼蟲,副駕駛坐著一個面容嚴肅的婦人。
“媽,爸說他已經在路上了。”
“別跟我提他。”
“可是……”
“沒什么可是,明知道娜娜有心理陰影,還讓她一個人獨居,他這個當爸的心是有多大啊,窩囊廢就是窩囊廢,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娜娜判給他。”
這個女人就是夏鴻,盡管嘴上罵著前夫的不是,但臉上的焦急之色無法掩蓋。
沉默了一會兒。
夏鴻撥通了一個電話,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張教授,我以娜娜母親的身份,要求你提供你們最近通話的所有錄音,你別跟我說什么個人隱私,我女兒要是有什么閃失,你的職稱也別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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