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醒事之人,還真叫陳淵動了一些惻隱之心。
而且此人不光能懸崖勒馬,同時看樣子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混蛋。
只是這爻風山脈距離連天城也不是特別遠,這時自己的相貌被同境修士看了去,依舊可能會給未來的烽火州之旅埋下一絲隱患。
所以接下來關于此人到底應如何處理,不禁讓陳淵犯了難。
“在下相信道友之言,但此事真的就沒有善了之法嗎?”
韓真聞聽此言,面色不由變得慘然至極。
“有倒是有,但這個代價,恐怕韓道友承擔不起。”
陳淵猶豫了一下,繼而語氣有些凝重的說道。
“無妨!道友請說,只要畫出個活道,韓某都愿意去走!”
“恐怕未必,眼下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韓道友將神魂放開,讓陳某抹去你這段記憶。”
“我……”
“陳某的神識之力確實數倍于你,但還從未嘗試抹去同境之人的記憶。所以一旦出現問題,道友重則走火入魔,輕則也要變成一心智受損的癡傻之人了。”
“這……”
“當然了,道友若不愿意,陳某自然也不會強求。”
陳淵壓下心中憐惜之情,然后抖了抖手腕。
意思已是再明顯不過。
“且慢動手!那敢問這位道友,究竟有幾分把握做成此事?”
“最多三成。”
“嘶……這也未免太少了……”
韓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面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老哥……”
“嗯?”
這時云禾突然拽了拽陳淵袖子,然后低聲道:“既然老哥動了惻隱之心,那何不讓此人以神魂立誓不說破老哥的行蹤?這樣一來的話……”
“不可。”
陳淵搖了搖頭。
這個方法,說到底也只是在一些特定的情形下才使用的。
并不是在任何時候都生效。
就比如這韓真若被鸞儀衛抓去,然后施以催眠術法或是傳聞中的讀魂之術,那今日關于陳淵的信息自然會一覽無遺。
“此事確確是韓某之錯,韓某認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在下還有許多未盡之事,實在不想就此沉沙折戟!現韓某這里有一兩全之策,不知道友是否愿意聽聽?”
“權且說來。”
“道友可在韓某身上布下禁制,然后在道友離開烽火車州前,韓某便一直跟在道友身邊如何?”
“嗯?”
“既然道友身在邊疆又身份敏感,想必是從寒煙州來此辦事?而韓某對這烽火州還算熟悉,跟在道友身邊做個向導還是綽綽有余的!”
韓真說到這里,眼中不禁涌起一股希冀之色。
就這么眼巴巴像個小孩子一樣望著陳淵。
“也罷,那陳某就相信道友一次。但道友日后在陳某身邊時可莫要起什么歪心思?”
“這是自然!韓真多謝道友活命大恩!韓真以神魂立誓,必不會做任何有損道友之事!”
與陳淵同等境界的韓真毫不猶豫的屈身下拜。
起身后便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一言不發。
儼然是一副隨時聽候指示的樣子。
“沒想到老哥竟如此心善?老……”
這時一旁的云禾話說到一半時,突然心有所感。
語氣登時變得干澀起來。
因為這憨兮兮的書生此刻才終于意識到,他所熟悉的陳老哥非但不是無邊境之人,甚至很有可能是靈犀初期以上。
“凡事都有例外,老弟與陳某還如以前那般便可。”
“這……”
“老弟不愿意?那仙靈玉可就沒了哦。”
“老哥莫要如此!”
云禾情急之下,那句老哥再次脫口而出。
而這句話說完之后,他自己也不禁撓頭笑了笑。
陳淵見此拍了拍云禾肩膀,隨后又瞥了那垂手立足、低眉順目的韓真一眼。
心中不禁閃過一絲感慨。
此番與其說自己是動了惻隱之心,還不如說是動了欣賞之意。
這名為韓真的修士,不光審時度勢的本事卓爾不凡,做事兒更是果斷至極。
雖然眼下是慫成一團,但從另一方面講,此人之魄力當真是前所未見。
因為這時候要換成其他的靈犀初期修士,那說不定就要與自己掂量掂量了。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緩和余地。
“嗯?這王罄老狗怎么死掉了?”
“居然還死得這么慘。”
“死的好啊,這老狗竟敢逼我等立下神魂之誓,當真是死有余辜。”
“看樣子,這老狗是你殺的?有趣,有趣……”
就在這時,洞口再次人影一閃。
四個靈犀初期的修士面色輕浮而玩味的并排走了進來。
陳淵眼中只是略微閃過一絲詫異,可韓真卻是面色巨變。
傾刻間便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小子也知道害怕?當初得罪我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吧。”
“這小子之前說過什么來著?”
“好像說,就憑咱們天山四友,一輩子都找不到他韓真!”
“哈哈哈哈哈哈……”
這四個衣著華貴、形如貴公子一般的修士齊聲而笑。
且目光戲謔至極的上下打量著韓真。
“天山四友!你們如何會找到這里,莫不是那王罄透露給你們的?”
韓真又驚又怒,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
“這是自然……哼,你小子沒想到吧,當初那王罄是先找到了我們,然后才找到的你!而這老狗要船我們卻是要人,也算是各取所需。只是他卻沒想到,寶船的主人竟也是味靈犀境修士?嗯……這位道友便是那寶船的主人吧,我們天山四友并非為你而來。道友可就此離去,留下這韓真便可。”
這時四修士當中以為首之人上前一步,滿臉傲慢的說道。
雖然不知洞中之前具體發生了什么,但看眼下這番情景,這四人也瞬間猜出來個大概。
想必就是王罄帶韓真來奪寶時,發現這寶船的主人也是個靈犀初期的修士。
根本不是之前所說的什么渡宇后期。
所以二人并未動手,洞中也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最后反倒是這王罄死了。
——這沒有什么復雜的,種種跡象表明就是如此。
而且即便眼下四人皆看不透陳淵的跟腳,但想必這位“寶船主人”也不會超過靈犀初期。
不然韓真豈能安然無恙?
“陳道友千萬莫要相信這賊人的屁話!”
陳淵尚未有什么反應。
這時韓真卻突然跳出來滿臉焦急的大聲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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