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進來,放下高高一疊書籍,這才跟上傅司霆的腳步。
18名護衛齊齊離開。
而云京歌看著床頭旁邊放著的書籍,眼皮狠狠跳動。
《誡子書》、《儒家經典》、《修德》、《心經》……
這一堆書,傅司霆是認定她道德有損嗎!
她已傷成這個模樣,傅司霆作為哥哥不關心她,竟然還要她看書!
她從未見過這么惡毒的哥哥!
等她重獲榮光那日,她定要他們一一付出代價!
丞相府外。
傅司霆翻身上馬,騎馬離開。
寒冰跟上,低聲問:
“公子,對大小姐會不會太狠了……”
畢竟大小姐今日受傷那么嚴重,是丟了半條命,公子卻無一句關心的話……
傅司霆眉眼冷厲:“這些年太寵她了,過多溺愛,只會害她。”
他不再多說,又吩咐:“派人進山尋黃神醫。”
不能溺愛,但傷還是要給她治。
寒冰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立即前去安排。
馬匹一路回宮,沿途幾乎全是人們的熱議。
所有人在議論今日的事,說云京歌如何如何道德敗壞,如何如何不知羞恥,滿城風雨。
傅司霆眸色一凜。
到無人之地,他吩咐:“踏霜,去辦一件事!”
不一會兒,全城四處粘貼上告示。
大意是:“若解決槍支缺陷者,朝廷賞黃金萬兩,輔國公府賞黃金三千兩!
并且、可向輔國公府提一個條件!”
人們看到一萬三千金的賞賜,還有最后那一行字,無一不是議論紛紛:
“那么多金子,足夠世世代代飛黃騰達!”
“輔國公府還有那么多公子,個個英俊不凡、出類拔萃,若向他們提一個條件,豈不是能平步青云?”
甚至有女子們也在心中幻想,若能解決那武器的問題,是不是還可以提出條件嫁入輔國公府?
那不成為全京城最令人羨慕的女子!
一時間,人們哪兒還顧得上議論云京歌的事,個個跑去仔細研究武器的問題所在。
畢竟好端端的,前些日子都用的好,到最后怎么可能爆炸?
這肯定有什么細微的點沒注意到,一旦發現,足以光宗耀祖!改變一生!
天黑了。
云驚凰以艾老的身份,與阿錚去給阿戎上過墳,才從城外趕回來。
一路上,就聽到人們對告示的研究。
不得不說,大哥傅司霆的能力很不錯。
槍支本就是傅云燃生產,傅司霆如此一舉,既能幫傅云燃的軍器部解決問題,又能轉移全城的注意力,減少風言風語……
但無論如何,云京歌的名聲今日已經是臭名昭著、傳遍天下。
接下來,她應當……
“艾老先生……”
身后的阿錚忽然停住腳步,聲音帶著些緊張的提醒她。
云驚凰回過神,就看到他們已回到凰創優品。
可門口,凰創優品被十八名黑色錦衣的護衛把守,個個持劍,殺氣騰騰。
而商鋪內,傅司霆正坐在主位,一襲墨袍,慢條斯理地品茶。
云驚凰眼皮微微跳了跳,傅司霆……他怎么來了……
隱約想到了什么,云驚凰對阿錚說:
“你先回去休息,今日商鋪的賬我會清算好。”
云驚凰已給阿錚買了一棟就近的府邸,方便他居住。
阿錚其實不想要,哪怕他現在榮華富貴、哪怕他學會了鼓起勇氣不再畏懼,學會挺直腰板與人說話,甚至敢當眾質問云京歌那樣的高門子女。
可那又如何……
他再也沒有弟弟,阿錚也再也看不到了。
只是艾老先生還需要他,艾老先生總說店鋪不能沒有他。
他斂下一切思緒,提醒艾老:“艾老先生多加小心。”
“放心。”
云驚凰看阿錚離開后,才邁步進入商鋪。
傅司霆見他進來,提起茶壺給旁邊的位置倒了杯茶。
“坐。”
云驚凰也不怕他,走過去坦坦蕩蕩地坐下。
“不知傅大公子前來,有何指教。”
她問得開門見山。
傅司霆才放下茶壺,也開門見山:
“阿戎之死,傅某很抱歉,這是歉禮。”
伴隨著他的話落,寒冰端了個錦盒上前。
打開后,里面竟然裝著一大塊金磚!
純正的金磚,這得論斤稱!
云驚凰卻沒有任何驚詫,只掃一眼:
“傅大公子前來,不僅僅是送金磚吧?”
傅司霆目光總算落在她身上,直視著那張老人的面孔。
“艾老先生當代諸葛,謀略非凡。
阿戎死時,你們盡可報官、抓人,但選擇先蟄伏,靜待真兇露面。
舍妹在武器征籌賽事一鳴驚人之時,你們也可報官抓人,甚至可提出武器缺陷,但你們任由她沾沾自喜。”
“甚至、艾老先生,你又是如何認識丞相府的庶女二小姐,讓她為你所用?
是你讓她入丞相府、從冬雪身上拿走珍珠手鏈、又刻意用話語激怒舍妹,讓她一錯再錯!”
一字一句,完全是抽絲剝繭,將一切真相堂而皇之擺在明面之上。
口吻也不是詢問,而是直接定罪!
云驚凰心頭驚詫。
沒想到傅司霆竟然如此敏銳,短短時間已想清楚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是來給云京歌算賬的!
雖然這個哥哥比起其他哥哥最為冷靜、理智,明面上也不會太寵云京歌。
但私底下,他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云京歌!
云驚凰喝了口茶,壓下心底的微慌,冷笑:
“其一,阿錚那設計圖有無缺陷,我與阿錚并不知情。”
哪怕知情,也絕不能認!
“其二,我若在最初時報官,你妹妹還會招搖過市?真兇還能浮出水面?”
她又道:“阿錚,你見過他嗎?
他是一個意氣飛揚、一心想做出一番事業的少年。
但還沒開始,英年早夭,半空折翼。
傅大公子告訴我,若不守株待兔,我們還能用什么方法抓住兇手,為他報仇?”
傅司霆容色沉了片刻,又道:
“你也不該與云驚凰那等人聯合、致京歌于萬劫不復之地!”
若云京歌沒受云驚凰話語的刺激,她不會想建生祠,不會鬧到如此聲名狼藉之地。
現在但凡有人要提建祠一事,必定會議論上云京歌幾句。
云驚凰眉心一皺:“傅大公子,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丞相府的二小姐為何那么做、那么說,老夫怎么知曉?
你盡可去調查,讓三司的人來查我也行,看看我何時與那二小姐見過半面!
當著你御史臺的面,我也可對天發誓,我艾老絕沒有見過云驚凰!”
她臉上滿是堅定,還帶著一種被誤會的憤怒。
傅司霆盯著她看了幾眼,最終只是冷呵一聲。
雖無證據,但他有直覺,眼前這老人與云驚凰有所牽連。
但到底是何牽連,一時間他還參不透。
傅司霆站起身,目光掃視著輝煌的商鋪:
“接近三弟,運籌帷幄。
艾老先生,積雪深藏,終露一角!”
他深深盯了眼前的老人一眼,周身彌漫出久處高位的威壓。
爾后,才轉身離開。
18名護衛緊隨其后,襯得他背影極盡高貴、冷漠。
云驚凰看著,表面生氣地哼了哼:
“經個商也惹著你了?莫名其妙!”
但她心底卻是緊張忐忑。
傅司霆好敏銳的察覺力,若是被他發現任何計劃,恐怕……
接下來必須得小心一些!
而傅司霆策馬離開后,并沒有回府,而是調轉方向。
寒冰疑惑問:“公子,去哪兒?”
“贏宮。”
傅司霆的嗓音清冷、莊嚴。
那面容在漆黑的夜色里深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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