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亂作一團,趙傳庭趕緊沖上來拉住了葉鎮國。
“老葉,這種時候更要冷靜!”
“老子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連陣亡軍士的尸骨都不認的王八蛋!今天一定砍死你這死狗!混賬!混賬!”
葉鎮國已經不再年少,掌控京中防務這些年來,他很少失態。
可現在的他,卻怒火攻心。
指著杜濤不斷叫罵。
唰!
他將手中寶劍扔出,明晃晃的劍刃閃爍著寒光,被拋出了十幾丈遠。
杜濤嚇得向后退了幾步,還拉著幾個軍士擋在自己面前。
“葉候,莫要沖動!”
這時候,呂梁聲音從宮中的隊伍里傳來。
隨后便是一個銅制的茶杯,以極快的速度疾馳而來。
砰!
寶劍被擊落。
掉在地上。
杜濤的背后已經冒出了一陣冷汗,心中也涌現出了一陣劫后余生之感。
葉鎮國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道:
“呂公公,杜濤的話您也聽到了!我不和他爭真假,只問您一句,萬一這些人的尸骨是真的,被他這般信口雌黃,誰能愿意?那些戰死沙場者,誰能重新為他們正名!?”
呂梁聞言,低頭深深嘆了口氣。
他給不了答案。
胡作為也趕緊向后退了半步,不想承受兵部的怒火。
杜濤沒想到,只是一些士兵的性命,竟然引出這么大的問題。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審判齊天,那便鬧得越大越好。
亂的只不過是兵部的陣腳罷了。
“葉候也不必激動,若是以后能為這些人正名,我道歉就好了。”
杜濤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似乎道歉就能抹平他剛才的所言。
現場陷入了沉默。
一股憤怒,正在跟隨著趙傳庭前來的兵部軍官心中醞釀。
“不需要以后,我現在就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這時候,齊天忽然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眾人看向齊天,杜濤眉毛一挑問道:
“你如何證明?不要跟我耍什么小把戲,在我們的審判面前,根本無用。”
“我行的端做得正,何須學你這般行徑?”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證明!”
杜濤冷笑著等待齊天開口。
這時候,下面的百姓們也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全都豎起了耳朵聽齊天的陳述。
葉孝禮和葉凝都捏了一把汗。
齊天現在的行為,等于是提供證據,這是很容易被人抓把柄的。
呂梁已經安排了幾個人,準備將齊天說的重點供詞詳盡的記錄。
這時候,齊天終于開口。
“其實我記憶力很好,一共一千六百三十二個被帶回來的兄弟,他們的名字我全都記住了,可以送一份去軍營對照。”
……
杜濤面色一僵。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記住他們所有人的名字!”
能記住他們的名字,就意味著齊天帶回來埋葬的這些尸骨,全都可以被印證。
這太變態了。
杜濤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一步!
他根本不懂戰場。
齊天靜靜地看著他道:
“我把他們當兄弟,在百丈原,我們一起吃過上百次飯,為什么不能記住他們的名字呢?”
“好小子!”
葉鎮國長舒了一口氣。
兵部的眾將也松開了握緊的拳頭。
這時候,百姓們的情緒也紛紛發生轉變。
“難道他真的殺上了百丈原?”
“不愧是西伯侯府的獨子,這雷霆手段,確實厲害!”
“我們錯怪他了!”
眼看眾人的說法全都改變。
杜濤的心中也出現了一股危機感。
好在此時張靜之下場,幫杜濤找到了問題的重點。
“齊天,你的記憶力確實不錯,可這跟你去了百丈原有何關系?他們可以是別的戰場上戰死的將士,卻被你拿來為自己庇護。”
“對,不論如何,你拋卻林州城的罪責都擺在這里,朝廷的支援也已經安排出去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
杜濤反應過來,立刻開口反駁。
呂梁其實一直都覺得杜濤有些咄咄逼人。
于是這時候也開口道:
“杜相,您是越來越奇怪了,既然是您懷疑的,那就拿出來懷疑的證據,證明您的懷疑是真的,為什么一直要讓齊天自己證明呢?”
此言一出,眾人也有些語塞。
不過杜濤為官多年,胡攪蠻纏的本事早就已經臻至化境。
轉過頭,他指著百丈原的地圖道:
“好,那您告訴我,齊天難道是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嗎?如果他真的進了百丈原,那他是怎么走出來的?穿越十萬大山,還是打破了蒙天狼重新加固的防線?”
杜濤手上的地圖,記錄的并不算是詳細。
只能描摹出來一些大致的路徑。
但是跟齊天從林州城穿越曠野,抵達龍象軍營地的距離比起來。
不管是十萬大山,還是百丈原的范圍,都大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
懷疑齊天,肯定也是有理由的。
“呂公公,您說讓我證明自己的懷疑,我何須證明?您就想想這是人能做到的嗎?幾千人動搖了西關封鎖,殺到了西涼腹地,蒙天狼還讓這家伙從容而歸?”
“您可以相信這是真的,但我認為,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不會相信!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為了什么?肯定是為了活命啊!”
杜濤越說越起勁。
只要抓住齊天這不清不楚的戰爭。
他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得到杜濤的解釋。
現場的百姓,又變了風向。
此時所有人都重新產生了對齊天的質疑。
就連呂梁,都重新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起齊天。
“齊天,你怎么說?”
可說到這里的時候,齊天笑了。
“杜濤,你真是個胡攪蠻纏的老東西。”
“齊天!嘴巴放干凈點!”
杜濤怒斥著齊天,仿佛自己已經占盡了上風。
但這時候,齊天卻忽然清了清嗓子。
“好吧,重新解釋一下我的行動。”
“我破了蒙天狼最邊緣的戰線,進了百丈原,洗劫了數十座城鎮,斬殺西涼大將賀天寧,逼得蒙奇帶兵掉頭支援,幫我爹動搖西關封鎖,重奪西關控制權,最終從十萬大山歸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過的去十萬大山,一派胡言!”
杜濤指著齊天,大聲說出了他的問題所在。
但齊天早已經猜到了他會說什么。
笑了笑后,齊天道:
“不錯,說到重點了,那我告訴你,龍象軍在十萬大山傳授了數十個部落醫術,現在他們叫我巫神使者,托中原醫術的福,龍象軍一路糧草均有人相送,助我渡過山脈,你還有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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