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那邊說道,“姓王。”
李福又問道,“有幾位子嗣呢?”
老頭回答道,“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
李福恭喜道,“多子多福,好事啊!好事啊!不知您年壽幾何?”
王老頭說道,“癡長六十一歲。”
悟空那邊夸獎道,“好!好!好!乃是花甲之年!”
李福見引導的差不多了,他才又問道,“老施主,你我剛見面時,你說去西天取經很難,何也?”
王老頭說道,“我不知那經書難取與否。只是這路途艱澀難行。”
“我們這里向西走不用多久,二三十余里。便有一座山,名喚八百里黃風嶺。”
“那山橫貫南北,阻斷東西。”
“我等在東,若想西行,必要穿過此山。”
“可這山中妖怪甚多,凡人進入十死無生。”
“故我言那經書難取。”
“可若這位小長老,真有他口中所說之手段,想來也能去得。”
行者說道,“不妨,不妨!”
“有老孫和我這師弟在此,任憑他們是甚么妖怪,都不敢來惹我等!”
聊至此處,王老頭的兒子將飯菜擺在了斑駁的餐桌上,說了聲,“請齋!”
李福雙手合十,頌了頌起窄經文。
那廂八戒已經吞了一大碗飯,李福這邊經文才剛念完。
悟能又再吃了三大碗,李福這邊才剛動筷。
王老頭見悟能這吃相,嘖嘖稱奇。
常言道,“耳朵大有福。”
常言又道,“能吃有福。”
王老頭家宅存量頗豐,不在乎幾碗米飯。
他知趣地說道,“這位長老著實餓了,快添些飯來!”
豬八戒這呆子食量甚大,當得飯桶之名。
他不抬頭,一連便吃了十數碗。
李福這邊亦是饑餓,吃了兩碗已然大飽。
悟空那邊,也是此等情況。
唯有那呆子不住嘴,還在那吃。
王老頭的兒子附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老王苦笑道,“幾位長老,倉促之間,我家已無米。這便是最后一碗,請這位小長老吃了罷。”
李福和悟空其皆點頭。
八戒說道,“你這老兒在說甚么話,勿要滴滴答答。只管添飯便是!”
這呆子將人家存糧吃盡,還說只是吃得了個半飽。
李福這邊讓悟空去行囊中取些銀兩,權當飯錢。
總不能化緣一齋,餓死一家罷。
老漢推辭二三,終是收下。
悟空八戒這才鋪了竹床板,請師父睡下。
時至豎日。
日頭緩緩升起。
行者解開龍馬的韁繩,八戒去整理行囊。
王老頭又請他母親熬了些野菜湯水作為招待。
三眾食用遠行。
王老頭于心不忍道,“此去路上若有難行地方,務必請歸于茅舍。”
悟空哈哈笑道,“你這老兒!莫說什么嚇人話。我當出家人,不走會走路!”
李福策馬,八戒挑擔,悟空引路,三眾西行。
前行了二三十里。
不過兩三個時辰。
果然遭遇了一座高山。
這山險峻異常不說,還延綿悠長。
南北而貫,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李福睹見這通天接觸青霄的山頂,看那深似入地府的水潭,他說道,“此山海真是險峻異常。”
悟空剛欲回答,忽聞一陣旋風,卷起滾滾黃沙,暗無天日,又如毀天滅地之末世景象。
八戒風中喊道,“師兄!此風甚大!我等且先找個地方躲個干凈!”
行者嘲笑道,“你這呆子,甚是不濟!才刮些拂面清風,便要躲閃。”
“倘若真遇見那妖精鬼怪,怎得是好?”
八戒勸道,“哥啊!你不曾聽聞避風如避箭?避色如避仇么?”
“此時風大,我等躲一躲,不丟人!”
行者說道,“切莫再說,等我抓這風過來聞上一聞,嗅上一嗅!”
八戒笑道,“你這師兄又在說胡話了,風有甚么好聞得?”
“哪怕是抓上一把,指尖也全都泄露了去。”
悟空說道,“兄弟!你是不知老孫有個抓風之法!”
悟空扯過風尾,嗅了一下,有些腥臭之氣。
他說道,“果真不是甚么好風!”
他說道,“這風的味道,若不是虎風,也是妖怪之風!前方定然有些蹊蹺!”
悟空話音剛落,李福便見山坡下跳出一只斑斕猛虎。
一路之上,李福見過的虎豹甚多,這般大只的卻是第一回。
好在胯下之馬,乃是龍馬,而非凡馬,不慌不急。
八戒那邊未等行者動手,丟落行李,拿起釘耙,大喝一聲道,“孽畜!哪里走!”
他說完之后,劈頭揮耙。
那老虎直挺挺地站立起來。
它那前爪未去擋那釘耙,他摳住自己的胸膛,往下一扯。
“刺啦!”
整張虎皮便剝了下來!
血淋淋,條赤赤的一條身軀。
他露出白森森的四個鋼牙說道,“休要動手!休要動手!”
“我不是旁人!”
“我乃黃風大王部下前路先鋒。”
“今日奉我大王指令,于此處山間巡邏。需拿那幾個凡夫俗子去做案配酒。”
“你等是甚么地方的和尚?”
“竟敢擅動兵器,企圖傷我?”
八戒罵道,“你這孽畜,裝個甚么大頭怪!你是不認得我!我等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乃是東土大唐皇子李福之弟子,奉旨前往西方求取真經。”
“你若早早閃讓避開,留出那大路于我,莫驚了我師父,我便饒你姓名。”
“倘若你還似才剛之猖獗,我這沁金耙絕不留情!”
那妖精怎見得有物和他囂張。
它不容分說,躥使過來,望著八戒劈頭蓋臉,連續抓撓!
悟能閃躲開來,輪耙反擊。
那怪手無寸鐵,轉頭逃走,那怪于轉角巨石之側,取出兩口赤銅刀。
兩者從這頭斗至那頭。
悟空隨手摘了些草果,邊吃邊看。
他與李福說道,“師父,你莫要害怕。我等在此觀看,八戒之本領,不會如此不濟。”
李福倒也不曾緊張。
他只是道,“八戒有些身寬體胖,不知何時能贏。”
悟空說道,“師父莫急!老孫即刻助力八戒,把那怪打走!”
行者捻出繡花針,“大!大!大!”
他揮舞鐵棒,大喝一聲,“妖怪!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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