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與他母親委委屈屈地說道,“媽媽,我只是說長老的這仨徒兒,長得像是那夜叉、雷公還有那馬面。可那人卻吆喝說,雷公是他的孫子,夜叉是他的重孫,馬面是他的玄孫。”
“我聽了之后這才恐懼。”
李福這邊見這老者一副想要看看自己的三個徒弟,但是又不敢抬起頭的樣子。
他微笑著說道,“老施主,你且聽我說,像是雷公的,那是我的大徒弟孫悟空,而那個像是馬面的,則是我的二徒弟豬悟能,至于第三個這個像是夜叉的是我的徒弟沙悟凈。”
“你別看他等模樣雖然是古怪了一點,但是他等也秉承著沙門的教化,皈依了善果,不是甚么妖魔鬼怪,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那老婆婆聽了李福的話,她倒是更有知識一些,“聽聞那菩薩慈眉,金剛怒目。想來長老能夠行進如此之遠,也是依靠這些徒兒護法罷。”
“兒啊,你也不要怕,能夠遇見這等未來的佛陀,是我等的福分。說不得他日我等死后進入那幽冥地府,也會有好處呢。”
那個老頭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李福這邊也和悟空等人說道,“汝等定要以禮相待,老老實實,我等乃是寄人籬下,切勿要讓這里的人等,覺得不舒服。”
八戒那邊笑著說道,“師父,你是知道我的,我這模樣如此俊秀,我還斯文的很,不如師兄那般會撒潑。”
至于孫行者那邊說道,“八戒,你可不要瞎說。你若不是嘴長,臉丑,耳朵也長,伱也是一個好男子。”
沙僧這邊說道,“莫要在這里說這等話了,會被笑話的,等我等上路之后,如何說不行?”
李福師徒四個安頓了下來。
沙僧把龍馬拴在了外面,爾后才跟著李福進入到了草堂之內。
三個徒弟都跟著師父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
而那老婆婆這邊,一邊哄著屋子里自己個玩耍的孩童,一邊安排其他人煮飯。
沒過多久,一頓素齋就已經準備好了。
他們師徒四個吃了之后,天色已經晚了。
草堂之內點起平日不舍得點燃的燈,小孩被安慰著去睡覺了,而那老婆婆還有另外一個老者,則是在草堂上閑聊。
李福這時候才問,“施主高姓?”
老者說道,“我姓楊。”
李福這邊問道,“不知老施主是何年紀?”
老者回答道,“七十有四。”
李福這邊感嘆道,“總是聽人說,人到七十古來稀,老者也是高壽。”
李福問道,“那個小孩子是?”
老者說道,“那個小孩是我的小孫子,是我媽媽在帶著。”
李福見這一家之中,只有這老幼,他不由得說道,“不知道令郎何在?”
老者說道,“小老命苦,養不著我那兒郎,他如今已經不在家了。”
李福問道,“既若不在家中,去何處了?”
那老者說道,“唉!唉!唉!我那兒郎不知好歹,專生惡念,不知務本,轉好打家劫舍,殺人放火。”
“想來是和那狐朋狗友又出去了,如今已經五日未歸了。”
李福聞言,心中漸漸明了了起來。
他說道,“貧僧出恭則個,老施主稍等一下。”
李福出了草堂的時候,對著悟空行了一個眼色。
悟空行者這邊,尾隨而出。
待到了那寂靜無人的地方,悟空問道,“師父,有何事要說?”
李福說道,“悟空,想來這便是新一次的劫難了。”
悟空不解地說道,“是何劫難?老孫也無有見到甚么妖怪,這人家也確實是一個良善人家。”
李福說道,“此處是那良善人家不假,可是……悟空你弄得進入了長眠的兩個盜賊,怕不是其中就有一個是這戶人家的兒子。”
悟空心有所悟,“師父你的意思是?此等劫難應是我師父離心之劫?”
李福點頭。
悟空行者不愧是天地間誕生的神猴,他這邊轉瞬之后,也有了思路。
他說道,“俺老孫打死了那強盜,按照原本的發展,師父你應該訓斥我一番,爾后再到了這等人家的時候,得知了此家的兒子是俺老孫打死的強盜,師父你這里再生氣。”
“隨后,俺老孫這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怒之下跑回了花果山。再之后……”
悟空越推衍越覺得正確。
他想著想著,就咬牙切齒道,“這計策真是狠毒啊!活該那菩薩一世無夫!”
李福說道,“悟空,如今不是生氣的時候,而是這劫難沒有按照預定的發生該如何是好。”
“菩薩是我等的‘領導’,祂定是不會錯的,錯得只能是我等。我等是假戲真做,真演那一朝還是?”
悟空說道,“師父,不演!不演!我等何處錯了?那菩薩在這取經過程中可曾少拿了半點好處。那守山的黑熊精,善財的紅孩兒,還有那蓮花池的金魚,甚至還有那醫療人參果樹的事情,祂拿足了好處。”
“我等只要平安度過,那便好了。”
李福說道,“即若如此,那為師就和那老施主如實說了,在這里再為那強盜做一個法事。讓那幽冥的崔判官行個方便,讓這老頭見到他那兒子魂靈最后一面。我等就繼續西行好了。”
悟空說道,“師父,就按你說的這么辦。”
李福這邊與悟空交談完之后,真的上了一個廁所,他回去的時候,與老者說道,“老施主,有個不好的消息,不知道你可否愿意聽。”
老者問道,“是甚么不好的消息?”
李福說道,“前幾日,我等遇到了一伙山賊。貧僧騎馬走在前頭,被那伙山賊攔住,索要錢財。”
“后來我這大徒兒上來,才將貧僧解救,只是這期間,發生了些許摩擦,有兩位山內就此長眠。”
“適才老施主說自己的兒子五日未歸,我便心中思想,那死掉的山賊中,是否有老施主的兒子。”
“啊?!”楊姓老者聽完之后有些驚訝。
他站起來之后,過了一會又坐下了。
他說道,“罷了,罷了。這或許就是他的命罷。”
悟空行者那邊說道,“老倌兒,像是這種不肖子孫,行那擄掠之事,遲早會連累父母,要他何用?”
“怕是俺老孫不曾打死你那兒子,恐怕他也說不準哪天會死。”
沙僧和豬八戒則是勸道,“師兄,莫要如此說。我等只是在此處借宿一宿,這家發生了甚么事情,來日天明之后,與我等何干,所以……”
“老施主,勞煩你給我等一些被褥,若是沒有多余的被褥,給我等一束草也可以,我等就此睡下,明日就走了。”
那老者這邊當即起身,與那沙和尚拿了一些稻草。
師徒四個就在這院子里,鋪了些草就睡下。
至于為何不在那草堂之中睡下,蓋因那草堂太小,睡不下師徒四個,也沒有把這本家主人趕出去的道理。
卻說李福師徒四個躺下睡著了。
到了后半夜即將天明的五更天的時候,突然之間聽到了有人在敲門。
楊姓老者開門之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和其他賊人一起進來了。
楊姓老者與母親問道,“媽媽,我兒回來了。”
老婆婆說道,“既然回來了,就把他等放進來罷。”
楊姓老者打開門,他說道,“兒啊,你可回來了。”
他這邊打開門,那邊兒子就喊道,“餓了!餓了!”
他一頭就鉆入到屋子里面,把妻子叫醒,讓她起來煮飯。
只是,這廚房里頭昨日晚餐招待了李福師徒四個,柴禾用的多了一些,沒有柴禾了。
他這邊到后院取柴禾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匹白馬,他這邊問道妻子,“后院那一匹白馬是甚么地方來的?”
他的妻子說道,“昨日來了一伙和尚,說是從東土大唐而來,求借宿一晚。公公和太婆婆,就招待了他等,讓他等在草舍里睡一夜。”
這名楊家的壯年郎,眼睛滴溜溜一轉。
他出去之后說道,“諸位兄弟!造化高了!造化高了!那伙冤家如今就在我家!”
眾多賊人問道,“甚么冤家?”
那壯年說道,“就是那個打死了我等頭兒的和尚,他來我家中借宿,如今就睡在草舍里呢!”
眾多賊人聽了之后連連說道,“好!好!好!我等就趁著這些和尚還在睡覺,把他等捉拿起來,一個個剁成肉醬,這樣那白馬就歸我等了,而且也算是為首領報仇了。”
這些強盜說到就開始做,他等這邊磨刀的磨刀,磨槍的磨槍。
那邊的老者聽到聲音之后,連忙到了后院,與那李福師徒四個說道,“長老!長老!大事不好了!我兒和一群賊人回來了,看到了白馬,知道了汝等在此,企圖傷害汝等!”
“我念汝等是從那遙遠地方而來,不忍心汝等受到傷害。因此,汝等趕緊起來去逃命罷……”
李福說道,“老施主,我等知道了。”
這邊李福和三個徒弟都站了起來。
那悟空看了一眼師父,他說道,“老施主,不知道你可否愿意你那兒郎改邪歸正?”
楊姓老者說道,“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改的吧……”
悟空行者說道,“這無需擔心。老倌兒你讓我等在你這里住了一宿,我等也愿意做些事情來報答你的恩情。”
老者說道,“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汝等不要逞強,還是快逃命去罷。”
悟空說道,“我等也是舉手之勞。”
那老者見這雷公臉如此說。
他說道,“那就麻煩長老了。”
悟空說道,“不麻煩,不麻煩,舉手之勞。”
話說那伙賊人準備完畢,就拎著武器,到了那后院之中。
他們過來一看,只見李福在那里端坐,手中拿著一本書。
而他身前則是有三個奇形怪狀,面容兇猛之人。
這二三十個人,手中都是刀劍,圍了上來。
他們還沒有說話,悟空先開口了說道,“誰是此處楊姓老者的兒子?”
有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說道,“是我!”
“好!是你!”悟空這邊走過去,毫不畏懼他們手中的武器。
舉起手來,直接把這中年男人抬了起來,爾后他這邊回身回到李福身邊,把這人交給了八戒。
他問道,“你確實就是此處姓楊的兒子是罷?”
“是!是!是!”
悟空說道,“我給你父親許了一個諾,便是讓你改邪歸正,你就在這里看一看,看一會還要改邪歸正與否?”
那邊的賊人們,見悟空如此囂張,他們叫囂道,“你這毛臉雷公嘴的說甚么大話!快還我等首領命來!”
孫悟空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以為汝等還是有些腦子,見到俺老孫,就速速退去。”
那邊,李福這時候已經準備完畢,只聽他開始點燃香燭,誦念起了經文。
悟空說道,“誰料到汝等天堂有路不走,反倒這地獄無門來投。”
“既然如此……”
“就勞煩汝等去死了……”
悟空從耳中拿出了金箍棒,這回他全力施行,一掃之下,這看起來氣勢洶洶的二三十個山賊,齊齊地被掃倒。
悟空這邊因為師父李福在這里,也無有甚么虐殺。
那邊八戒捏在手里的楊姓中年,看到這一幕臉色發白,但是卻咬緊牙關,不說他以后不做惡事的話。
悟空也知道這教育意義不大。
他這邊不再理這些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賊人們。
他拎起楊姓中年人說道,“你跟我去幽冥地府一遭罷。”
悟空這邊,帶著這魂靈就進入了幽冥。
他帶著楊姓中年一路游覽,見他這昔日同伙,是如何上刀山,下油鍋,是怎么被碾成肉醬,再摻起來拼回來。
只見這地府之內全是哀嚎之聲。
他求饒道,“長老,長老,收了神通罷,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后老實本分,再也不敢作惡了。”
悟空說道,“好。”
他這邊帶著這人回到了陽間。
這人睜開眼,見到這里是自己加,他剛松了一口氣,他心想,“這些和尚離開之后,自己還不是該如何就如何。”
可是,他怎料到,悟空用那金箍棒敲了敲地面,把此處土地神敲了出來,那土地神還未來得及問好,悟空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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